說起生子香灰的時候，大家也沒放在心上，畢竟不只馮偉媳婦吃過，好多人都吃過。
就是吧，大家都只吃一次，不像馮偉媳婦「求」的次數有點多。
白佩佩：「……」
那個什麼生子香灰，先拿來給她看看。
「這東西，能有什麼問題？都是老巫婆配的神藥，我們都有吃。」
「但她吃的次數有點多，我不放心，還是看看比較好。萬一真的是這個有問題，那你們豈不是……」
眾人打了一個寒戰。
幸好其中一個大娘才剛給兒媳婦求了，還沒給兒媳婦吃，就給白佩佩拿了過來。
如果是以前，白佩佩威信還沒有這麼大的時候，村民們可能還不會那麼「信」她，覺得老巫婆的話才更可信。但誰讓這幾年夏家風生水起呢，夏厚德負責「糧食」，養飽了他們的肚子；白佩佩負責「醫」，確保了大家的身體健康和生育安全。
相較而言，老巫婆的權威就沒有那麼濃了。
「不過，老巫婆的生子香灰也不是百試百靈，也得看運氣……」
運氣就很玄學了。
有的人吃了能生兒子，有的人吃了照樣生女兒。
只有白佩佩，不管是難生的，還是不好生的，懷不上的，看了她，都能保證生孩子。就是她不肯保證男女，因為她覺得，種子是男人灑的，要保證男女找自己男人去，找她沒用。
她又不是真的送子觀音，他們求什麼，她就送什麼。
白佩佩：有沒有一種可能，不管吃沒吃，有的人本來就生的是兒子？
一拿到手裡，白佩佩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問題，類似於硫磺，但有些臭。
更讓她震驚的是，這個所謂的「生子香灰」並不是她以為的紙錢、符紙之類的燒成的灰，裡面竟然五顏六色的？！
她很確定，裡面的礦石有點多。
雖然沒有全部認出來，但這麼多重金屬在裡面，長年累月地使用著，胎兒想不畸形都難。
「這……你們也能吃得下？！」
大娘道：「以前還沒這麼好看，老巫婆說，那是她功力大漲以後，配的新方子……」
不查不知道，一查嚇一跳。
所謂的新方子，竟然是老巫婆根據一個從老道士那裡獲得的丹方改造的。
「你怎麼想的？你怎麼把這東西放進香灰里？！」
白佩佩看到那個老巫婆的時候，直接質問。
老巫婆已經80多歲了，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，她的頭髮已經花白，眼睛渾濁不堪。她的身體也不再像年輕時候的那麼強壯，後背有些彎曲。
仔細看的話，還會發現她的五指有些變形。
估計是注意到了白佩佩的目光，老巫婆趕緊將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後，抖動了嘴唇。
「我是放的那些東西，那你怎麼能說是我那些東西導致胎兒變成那個樣子的？明明是姓馮的那一家自己作孽，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，才會生了鬼胎。」
「什麼不乾淨的東西？那就是重金屬污染。你放的那些礦物質裡面有鉛，鉛就是導致胎兒畸形的元兇……」
「胡說八道，那麼多的人吃我的生子香灰都沒事，怎麼偏偏就他家出事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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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是因為別人吃得少，只吃一次，馮偉他媳婦怕你的生子香灰不管用，不僅隨身帶著，而且還每隔一段時間都吃了一副，吃得太多了……就是她自己身體都出了問題，只是沒有爆發，所以沒看出來罷了。」
老巫婆根本就不信，覺得是白佩佩「妒忌」她的本事，故意給她潑髒水。
她說自己年紀一大把了，也活不了幾年了，白佩佩沒必要這樣。
等她死了，這十里八鄉都是白佩佩一個人的。
……
重金屬污染對身體有害，會導致胎兒畸形。若放在白佩佩上輩子的事情，基本上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，但放在古代，就有一些匪夷所思了。
若不是白佩佩的權威在，怕是沒幾個人信。
不過沒關係，白佩佩有一個研究院，裡面還有專門研究化學、物理方面的人才。
她報了官以後，立馬就將從老巫婆家裡抽出來的東西送到化學研究所，交給了符泰寧。
其實想要搞清楚這些東西是不是對人體有害，非常簡單，找一些個頭嬌小的動物，比如兔子之類的，一日三餐的餵著，看它們是什麼反應就知道了。
白佩佩表示，這種東西就跟慢性毒藥一個道理，少量食用，身體能夠代謝掉，沒什麼太大問題，但食用得多了，超過了身體的代謝速度，那身體就吃不消了，問題也就爆發了出來。
「我知道你們不信，但事實勝於雄辯，我們用實驗說話，看看兔子是什麼反應。要是兔子活了下來，那就是我想多了，要是兔子死了，或者病了，那就說明我的觀點是正確的。」
有人問白佩佩是怎麼知道的，就像她的醫術是怎麼來的，她有那麼一個充滿了「神秘色彩的師傅」，似乎沒有什麼不可能。
夏厚德看到白佩佩有些失落的樣子，還安慰了她幾句。
「他們不是不相信你，只是沒有見過。等實驗做出來就知道了。」
白佩佩輕輕地搖了搖頭：「我不是因為這個。」
「那是因為什麼？」
「唉……只是有些可惜，若是那位婦人懷孕以後來我們藥堂建檔、產檢，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了。」
夏厚德上前拉住了她的手，失笑：「也不是所有沒來藥堂建檔的產婦都出了問題，你看，蒼若蕊接生的另一個婦人不是挺順利的嗎？她們還是一天接生的，所以說啊，問題不在於這，問題在於她們自己是怎麼選的。
不管她們來不來，若她們真想吃那個什麼生子香灰，你也攔不住，背都背著你吃。就算你查出了有問題，孩子沒生下來之前，你覺得有幾個人會信你？」
就是蒼若蕊也只是暫時被放回了家裡，還沒洗清身上的嫌疑呢。
要不是卓縣令跟他們熟，知道他們是什麼人，按這情況，蒼若蕊就該跟老巫婆一個待遇，一起蹲大牢了。
「那還不是我的宣傳做的不到位？要是我的宣傳做得到位，大家都知道生兒生女都是男人的問題，女人的壓力就不會那麼大了。」
「說到底就是這個社會造成的。」夏厚德說道，「如果放在你上輩子，應該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吧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