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劉大嬸說得誇張了一點,但夏老二高大帥氣,十里八鄉都是出了名的。
他兒子夏明楠繼承了他的好樣貌,大家也都有印象。
即使這段日子夏明楠不在家,但誰不知道夏明楠長什麼樣子啊?
再一聯想這幾天看到的夏老二模樣,再一對比眼前這個黑不溜秋的黑瘦個……
我的天?!
差距有點大,也難怪劉大嬸差點沒認出來了。
「我的乖乖!你家大郎這是咋了?咋變成這副模樣了?!」
「是啊,咋變成這模樣了?這看起來,完全不像他爹了啊,這被使喚得也太慘了……這怕不是當人使喚的吧?!」
「我說這幾天沒看到你家大郎呢,原來他跟你兒媳婦回娘家了啊,咋回個娘家就變成這樣了?」
……
明眼人已經猜出是怎麼回事了,知道有人會磋磨兒媳婦,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磋磨女婿?!
這到底有多傻,才會被丈母娘家磋磨成這個樣子?!
一邊感謝夏家老大夏明楠的老實,一邊驚嘆何家的極品。
這一驚嘆,好幾個把家裡的姑娘嫁到跟何家同一個村子的人家都害怕起來——連女婿都能這樣磋磨,這兒媳婦還能有好日子?
頓時提了心,互相打探起來。
這一打探,心驚了。
原來很多事情都是有徵兆的,比如自家姑娘在婆家都瘦了,暗示過是在婆家幹活太累了。當時沒多想,覺得姑娘嘛,在做姑娘的時候都嬌氣,做了人媳婦就不一樣了,要洗衣做飯,要下地幹活了,覺得累很正常。
可現在回想起來……
自家姑娘在家也下地幹活啊,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心疼姑娘,也就讓她學了一個會,沒使勁使喚。他們捨不得,婆家會捨不得?
正好白佩佩遇到這樣的事情,就有人拾掇著白佩佩找上門去,他們也好藉機打探。
一個有心,一個有意,沒一會兒大家就達成了一致意願,收拾了傢伙,跑溝家村了。
溝家村,何家所在的位置。
走到路上碰上的夏老二:「……」
不是,媳婦,你們這是要幹嘛?!
咋沒人通知我?
完全把某個人忘到腦後的白佩佩:「……」
靠!
她又忘記自己是有男人的人了。
連忙跟夏老二解釋,讓他把柴放回家去,再追上來。
本來白佩佩是想讓夏老二把柴隨便放哪家,回來再拿的,但夏老二不同意,說他腳程快,跑跑就跟上了。這柴禾要是放在別人家,到時候要少了什麼,沒法說理。
柴禾也有人偷?!
夏老二點頭:「有。」
「那你去吧,隨便你。」
「放心,我腳程快,能追上你們。」
白佩佩看了一眼夏老二的大長腿,覺得人家走得快很正常,一步相當於一般人兩步。
她沒有多說,帶著其他人出發。
才走沒多遠,夏老二就一頭是汗地小跑著追了上來。
手裡還操著傢伙,一副想要大幹的樣子。
劉大嬸一看夏老二手裡的傢伙,嘴角就抽搐了一下:果然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,出門就帶刀。這是找場子去了,還是找人拼命去了?
她特地交代白佩佩,讓她別帶刀,拿根扁擔就行了,反正她力氣大,吃不了虧,也免得到時候一時衝動害了人命。
結果,夏老二拿刀了。
不會是白佩佩忘記跟夏老二交代,他們這是「做戲」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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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山村,夏家的大兒媳婦何蓮在大家離開後,就一直跪在院子裡哭,動都沒動一下。
「我們……不去勸一下?」夏大丫小聲說著。
她出嫁多年,不怎麼了解家裡的情況,可妹妹夏苗苗一直呆在家裡,如何能不清楚?她沖夏大丫搖了頭,小聲道:「姐,你別管,大嫂……一向如此。」
夏大丫一頭霧水,什麼叫做一向如此?
難道,大嫂喜歡哭?
不過這些不是重點,重點是把白佩佩今天弄回來的木薯全切了,泡了。那麼多活等著他們,有人愛哭就哭吧,家裡沒人管,夏大丫也沒有隨意插手。
老二夏明祥、老三夏明瑞,以及幹活偷懶的老么夏小雅,沒有一個人把大嫂何蓮當回事,甚至還找了東西塞到耳朵里,以圖清靜。
看到這些的夏大丫,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明白這個大嫂在家裡的境遇了。
哭得差不多了,大嫂何蓮還抹了眼淚,一副委屈地過來幫忙收拾木薯。
夏大丫:「……」
所以,你剛剛哭那一場,到底是為了什麼呢?
如果白佩佩在這裡,肯定會說:「當然是哭給你們看,告訴你們大家,她不是不心疼娘家,而是她是弱者,她管不了。她弱她有理。」
就那麼幾個簡單的照片,白佩佩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這個兒媳婦的性子,簡直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。
也不知道原主咋挑的,怎麼挑了這麼一個人呢?
要是她早穿來幾年,還能避免,偏偏人已經娶進了門,她又不好直接把人給休了。
再不喜歡別人,也不能因為「不喜歡」就把別人逼到絕路吧?
白佩佩還做不出這種事情,頂多不待見,把她當成隱形人。
浩浩蕩蕩一大堆人,冷不丁地出現在自家門口,何家人嚇了一跳。
何蓮的母親何嬸站了出來,雙腳有些打顫:「親家母,你們這是……幹嘛?蓮花犯了啥錯誤,讓你們氣成了這個樣子?」
「蓮花犯了啥錯誤?她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帶著我兒子回娘家,你看看我兒子,好好的一個人成了什麼樣子了……」白佩佩一臉憤怒地把老大夏明楠從身後給扯了出來,「你看看,他還有人樣嗎?再看看你家幾個小子,他們哪一個不是白白淨淨的,哪像我家這個蠢貨,才來了你們家幾天,就變成這個樣子了……咋滴,不是你兒子,你使喚起來,就不知道心疼啊?」
何嬸有些心虛,她完全想不起來夏明楠到他們家時是什麼樣子了,她只知道地里的活,她讓人給幹完了。
還真是巧了,何嬸的幾個兒子還都在家,雖然沒有白佩佩說的那麼「白淨」,鄉下小伙子嘛,也不可能白到哪裡去,但跟夏明楠一比,那就完全是兩個樣子了。
一黑一白,一瘦一胖,簡直不要太明顯。
問題是,何家的小子都沒有夏明楠高,人家夏明楠的爹夏老二還在旁邊站著,一看就是一個人高馬大的,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把兒子養成這個樣子的。
這麼赤裸裸的證據,根本就不需要拿別的東西來證明。
「其實也沒讓他做什麼,他就是太勤快了,攔都攔不住,是他自己要下地的……他是心疼蓮花,不信你問你兒子,問他心不心疼蓮花……」越說,何嬸越覺得如此,一口咬定了不是他何家非要使喚夏明楠,是夏明楠為了自己媳婦才幹的活。
更何況,女婿幫丈母娘家幹活,這不是正常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