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皮蛋為什麼不能用雞蛋?

  沒辦法,雞蛋的蛋殼較薄,厚度不均勻,毛細孔的粗細也不同,用雞蛋做出來的皮蛋品質不穩定,時好是壞。

  劉大嬸可不敢壞了自己的招牌,只能沿用成本更高的鴨蛋了。

  白佩佩一聽就皺了眉頭:「就這樣?那跟以前有什麼區別?也就是一家多養幾隻鴨子。」

  她還以為,劉大嬸的指定幾家養,是想搞個養殖業,結果就這?

  「沒辦法,鴨子不好養,風險太大了,一般人家也不敢養那麼多。養鴨子也是要成本的,不只水源是個問題,吃也是一個問題,鴨子吃得太多了,哪家有那麼多糧食捨得讓鴨子吃?」

  好吧,這確實是個問題。白佩佩也沒辦法否認,現在老百姓為了填飽肚子,連米糠都吃。

  哪像上輩子,米糠這東西都是用來做養殖飼料的,根本就不是給人吃的。還有紅薯、玉米之類的,也分了飼料和人可食用的。

  人食用的產量較低,但口感各方面都會更好些;而飼料產量會更高,口感各方面會差一些。

  現代人能講究,古代人可就沒那麼講究了,但凡人能吃的,那就是人吃的,而不是餵動物的。自己都吃不飽,誰會捨得拿去餵家禽?

  不過,白佩佩想到一個問題:「那要是鴨子跑去孵蛋了,就沒辦法生蛋了吧?」

  「沒事,到時候找只老母雞孵也是一樣的。」這個問題,劉大嬸想得開。

  任何事情,都是有舍有得。

  既然都準備養鴨子了,她娘家、兒媳婦娘家肯定都是想好了的。

  養雞是自己吃,養鴨是賺錢,肯定會「犧牲」雞來照顧鴨子了。

  白佩佩眨了眨眼睛:「為什麼一定要用雞?不能自己孵嗎?」

  「自己孵?什麼意思?」劉大嬸愣了一下,「你的意思是,人孵?人怎麼孵雞蛋?!」

  震驚了一臉。

  她望向白佩佩,感覺像在看一個奇葩。

  她知道這個妹子想法多,但沒想到白佩佩還能如此異想天開。

  白佩佩:……不是,人不是本來就能孵蛋嗎?

  她記得,上輩子貌似有這麼一個實驗,把雞蛋綁在腰上,就跟母雞孵蛋似的,一樣能孵出來。

  當然了,技巧肯定是要的。

  這個實驗完全證明了一點,那就是人體溫度和母雞的溫度相差不大,否則母雞能孵出雞蛋,人體怎麼孵得出來?

  那麼也就是說,只要製造出跟人體溫度差不多的溫室環境,利用火炕什麼的,人們也能孵蛋,也不用非綁在人的肚子上。

  當然了,古人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笨,他們也知道,光用體溫判斷周圍物體的冷熱,會有個體差異,但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,體溫確實是古代最恆定的「溫度計」。

  所以北魏賈思勰就曾指出,牧民在製作奶酪時,使用的溫度便是「小暖於人體,為合適宜」,作豆豉,「大率常令溫如腋下為佳」,「以手刺(豆豉)堆中候,看如腋下暖」。

  不同有偶,宋代陳旉在談及洗蠶種時說過:「調溫水浴之,水不可冷,亦不可熱,但如人體斯可矣。」

  元代王禎認為,養蠶人「需著單衣,以為體測。自覺身寒,則蠶必寒,使添熟火;自覺身熱,蠶亦必熱,約量去火」。

  也就是說,不是沒有人「利用」人的體溫做文章,而是時下受時代的局限性,知識沒有流通,只掌握在了少數人手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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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也這就導致了,某些地區的人知道這一理論,而某些地區的人一無所知,乍一聽到,以為其是「謬論」,就像現在的劉大嬸一樣。

  面對劉大嬸的質疑,白佩佩表示:「沒試過,你怎麼知道不行?我家老二、老三不是出過門嗎,我聽他們說,在人家南邊地方,人家養蠶的人,也就靠人體判斷溫度的。

  他們置蠶於室,想辦法控制房間的溫度,當人感覺熱的時候,就說明房間太熱了,要去火;當感覺有些涼了,就要增加溫度。

  要不然,他們怎麼知道外面的溫度是不是適合蠶的生長?他們總不能天天盯著天氣,讓老天爺配合他們嗎?」

  劉大嬸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:「房間的溫度還能控制?」

  「燒炭火啊,北方還有炕呢。」白佩佩大概解釋了一下什麼叫炕。

  劉大嬸大開眼界,驚呼:「這灶上燒柴,床就變暖了?這也太神奇了!那你去年蓋房子的時候,咋不這樣做?哦,我忘了,你蓋新子的時候,你家老二、老三還沒回來呢……」

  白佩佩:……其實是我忘了。

  是哦,既然她知道炕,蓋新房子的時候,幹嘛不修炕?

  有錢人家才用得起的「暖牆」她暫時用不起,先修個炕總行吧?

  決定晚點回去和夏厚德商量一下,今年加修新房的時候,把炕給裝了。

  劉大嬸也想到了:「你家老二、老三會燒炕嗎?要是會的話,我家那新房子已經修了三間了,年底加修的時候,能不能把這個炕給補上?

  大冬天的,燒炭也挺貴的。反正那灶每天都要燒,飯也要做,燒炕應該能省不少錢,人還暖和。」

  「那行,那今年年底,我們把炕安排上,先試用一下。要是可行,我們整個村子都裝上。」

  結果,鴨蛋孵化室還沒商量妥,兩人先商量好了修炕的事。

  受時代的局限性,劉大嬸顯然覺得人鴨子比人重要,能不能利用炕孵化鴨蛋不知道,但既然白佩佩說了外面有人用這個,人可以先試試。

  鴨蛋不會說話,放在炕上孵壞了就孵壞了,跑都跑不掉。但人不一樣,人覺得冷了、熱了,知道跑,死不了。

  聽劉大嬸這麼一說,白佩佩有些哭笑不得,也不再提讓劉大嬸找人試驗孵化室的事情了。

  反倒是夏厚德聽了,覺得此事可行,不過估計要等今年年底再試了。正好到時候他們兩家都修了炕,可以把蛋放在床上試。

  「你覺得只是幾個蛋的事情,但對於他們來說,這幾個蛋就是一家的生計,如果不能確定穩妥,他們不會輕易嘗試。」夏厚德說道,「就像我之前搞堆肥、綠肥、冬耕之類的,一開始推進時,不也是這個攔,那個勸,搞得好像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。

  後來他們親眼看到了收成,嘗到了甜頭,今年不就開始跟我做了?」

  夏厚德讓白佩佩不要著急,等今年年底大家的糧食都豐收了,再賺上一筆錢,到時候他說話就更管用了。

  獲得了村民的認可,有了話語權,那什麼工作都好開展了。

  她想弄的這一切,也好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