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就怕有人栽贓陷害,把證據鏈都給咬得死死的,那就洗不乾淨了。
麻宜人的建議是,讓夏厚德趕緊聯絡米掌柜,通過上面打招呼,把這事給清了。
他懷疑,那位魏里正,怕是早就安排好了,就等著白佩佩進去了。
「我知道你擔心,不過……」白佩佩說道,「我雖然去給何蓮看了,但我那天沒開藥。」
「你沒開藥?!」麻宜人驚訝。
白佩佩一臉無奈:「對,就是沒開。當時我本來是帶了藥箱,是想開來著,但鄒馬不想花這個錢。本來何蓮曾經是我兒媳婦,我還想著,就算鄒馬不開,我也給點擦傷口的藥,但她說話不中聽,我一不高興,就什麼也沒給,全帶走了……」
是的,沒錯。
事實就是這個事實,本來她同情何蓮,就是白給也想給一些。
但誰知道何蓮這人說話不中聽,她不高興就什麼也沒給。
夏厚德替白佩佩作證,當天確實是這麼一個情況,白佩佩人氣得要死,回來跟他「罵」了一路。
「當時我們還慶幸,幸好把這個攪事精給休了,要不然,我們家都別想安生了。」
麻宜人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,只能說「陰差陽錯」,幸好。
但是,為什麼何蓮咬死了,藥就是白佩佩給的呢?說什麼白佩佩看她不好過,就是想弄她……
婆媳之間,哪來的這麼大仇,這麼大怨?
白佩佩一跟衙役走,夏小雅就怒了,將矛頭對準了她大哥夏明楠。
「你看看你,你現在還敢替那個賤女人說話嗎?你看你娶的媳婦,把我們全家都給害了……」
夏明楠站在原地,呆立無言,三觀盡碎。
他怎麼也沒想到,何蓮居然是這種人。以前她在家裡時,雖然膽子小了點,但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。
怎麼這一改嫁,就污衊他娘了?
夏小雅將錯怪到了夏明楠身上,處處看他不順眼。
夏明楠也不敢在夏小雅跟前出現,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。
夏大丫、夏苗苗二人著急,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唯有夏厚德左右走動,到處打點,因為擔心白佩佩,一時沒也顧上家裡。
劉大嬸聽說後,心頭焦急,連忙拿了銀子過來:「怎麼回事,我怎麼聽說衙門的人把你們娘帶走了?」
「就是帶走了,是何蓮那個賤女人害的!」夏小雅咬了牙齒,憤怒地說道,「她污衊我娘給她開了毒藥,毒害了她男人。這是攪事精,都是我大哥招回來的。我早就說了,那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,整天就只知道氣我娘,就只知道哭,我大哥還護著她。護個屁啊護,護出一個白眼狼……」
「你爹呢?」
「去鎮上找關係去了,要不是我年紀小,我也想去。」夏小雅手裡的帕子,早就被她扯得變了型。
她是真的急了,這可是人命案啊,這要牽扯到裡面,她娘還能出來嗎?
這個時候,夏小雅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為力。若是她乾娘還在,她還能對著她乾娘使力,但現在……
一跺腳,跟夏大丫、夏苗苗打了聲招呼,她就奔到了乾娘家,喊了厲嬤嬤、丫鬟翠煙,說自己想去看望乾娘。
今天她就是求也要見到乾娘,絕對不能坐以待斃,眼睜睜地看著她娘進大牢。
「小姐,你這是想做什麼?」厲嬤嬤一看情況不對,立馬讓丫鬟翠煙下去,自己私下跟夏小雅談。
夏小雅心情不好,哪有心情談啊,她著急地說道:「我娘進了大牢,我想去找乾娘,看乾娘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,走走關係。這事肯定不是我娘乾的,我娘這是被那個賤女人污衊了。」
「你先別急,先跟奴婢說,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」厲嬤嬤說道,「你還記得奴婢教的嗎?越是這種時候,越不能自亂陣腳。鎮定,你一定要鎮定。」
夏小雅深深吸了一口氣:「我沒辦法鎮定。我娘都進去了,那可是殺人的罪……」
她紅了眼眶,只要一想到白佩佩進去了,就出不出來,心裡就生起一股懼怕,怕自己以後再也見不著自己的親娘了。
「別怕,先告訴奴婢發生了什麼事情。」
不知道是厲嬤嬤太鎮定了,還是被她穩如泰山的氣勢給壓倒了,夏小雅紅著眼眶,將事情告訴了厲嬤嬤。
厲嬤嬤詢問了白佩佩、夏厚德的反應,確定二人雖然驚訝,但沒有驚慌,心裡便有了些數。
「也就是說,當時衙役來的時候,並沒有直接把你娘綁上,還跟他們在屋裡說了會兒話?」厲嬤嬤強調,「是單獨說的,對嗎?」
夏小雅點頭。
「這麼說,那個衙役,你爹娘認識,還是熟人?」厲嬤嬤雖然不在現場,但腦子轉得很快。
若不是熟人,哪個衙役會搭理這種底層老百姓?
直接抓了便是。
除非上面有交代。
那衙役看似來勢洶洶,但上門以後沒有直接綁人,還單獨跟夫妻二人說了一會兒話,一看就是有「交待」的。若不是熟到了一定程度,怕不會冒這麼大風險,將案情透露給夫妻。
也就是說,衙役相信白佩佩最後能平安出來。
厲嬤嬤將自己的分析告訴了夏小雅,安撫道: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,事情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。你爹娘應該是有自己的門路的,你爹這個時候跟著衙役到鎮上,應該就是走門路去了。」
她提醒夏小雅,這種時候,夏小雅更應該做的是「穩定」好後方,別給她爹娘添亂。
別她爹娘在前面解決問題,他們後方被人給攻破了,讓人給鑽了空子,那才是真的糟了。
夏小雅心頭一凌,想著自己愚笨的大哥,同樣不怎麼精明的大堂姐、二堂姐,二話不說,決定帶厲嬤嬤回家,把家裡人「看」住。
怕夏小雅闖禍,正商量著要把夏小雅哄回來的夏大丫、夏苗苗二人:「……」
不是,堂妹,你是不是要搞清楚,到底誰才是最需要看著的那個人?
另一邊,白佩佩進了衙役才知,其實鄒馬還沒死。但情況嚴重,跟死了差不多。
「要不,我看看?」
麻宜人:「這就不用了吧?衙門已經請藥善堂的大I夫瞧過了,救不過來了。」
對自己醫術有信息的白佩佩默了一會兒:「他們看他們的,我看我的。興許鄒馬中的這種毒,我正好知道怎麼解呢?死馬當做活馬醫,總要看看吧?萬一我要是替他解了毒,他也能活下來,我也能早日行清冤屈……」
麻宜人想想也是,何蓮狀告毒是白佩佩下的,要是白佩佩自己治好了,那還能是白佩佩下的?
誰沒事了,給別人下藥,自己解來著?
若鄒馬是什麼大人物,還能像話本上所唱的那樣,圖著「救命之恩」去的,但鄒馬不是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