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茯苓,去一趟老夫人那裡,告訴靜蘭,別讓這件事情傳到老夫人耳中。」
「奴婢這就去辦。」
沈幼宜第一時間想到秦老夫人,但凡是這樣的事情,都容易刺激到秦老夫人加重病情。
雖然說老夫人的心病和舊疾都已經被沈幼宜醫治好了,但她畢竟年事已高,受不得刺激。
可等茯苓到了的時候為時已晚,老夫人已經知曉了葛青蕊小產一事。
「是我疏忽了。」
秦老夫人將秦氏的錯歸咎於自己身上,倘若自己多留心府上近日發生的事情情況也不會演變成這般。
她這才知道此前葛青蕊管了家,不知以什麼理由說服了秦氏。
秦氏如今又不願了,才會發生這樣的大事。
秦老夫人受了刺激,再次昏厥過去,老夫人院子裡瞬間亂了起來。
整個侯府如今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,一天之內兩人出了意外,京中百姓眾說紛紜,而沈幼宜在事情發酵以前就將消息鎖住了。
她可無心在意那秦氏的聲譽,她只擔心老夫人的聲譽,侯府被罵,對老夫人沒有好處。
不過這件事情即便丞相府如今不知,要不了多久也會得知的。
葛青蕊躺在床上,感受著床前人來人往,她只能感受到身下有什麼在源源不斷的流逝。
她有近兩個多月沒有月信,此前也偶有這種情況出現過,所以葛青蕊起初並沒有在意。
只是葛青蕊如何也想不到,她剛得知自己懷有身孕,她的孩子就沒了。
秦氏那幾下踹在她肚子上的時候她便感覺身體一陣鑽心的疼痛,直到兩眼一黑,聽見蓉兒大喊著有血就出來的時候,葛青蕊才意識到情況十分嚴重。
好痛!
她捂著肚子,大夫還沒有趕過來,她已經完全沒了意識。
秦永康和馮玉婉夫妻得知了葛青蕊小產的事情,匆匆而至。
馮玉婉氣的嘴唇發抖,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秦氏的臉上。
還是秦永康阻攔了馮玉婉接下來的行徑,馮玉婉才肯罷休。
「我訓斥我兒媳,與你何干!」
秦氏見葛青蕊小產,也徹底傻了眼,雖然她不喜葛青蕊,但葛青蕊腹中的孩子可是她的孫兒,秦耀華穩固世子之位的孩子,就這樣被她無意給打掉了。
這一切並非秦氏所願,她也是情緒太過於激動才做了糊塗事。
她若是知道葛青蕊懷有身孕,也不會這樣對待葛青蕊的。
但即便這樣,也輪不到馮玉婉教訓她。
「就算耀華過繼給了你,那也是我親生的兒子,青蕊腹中的孩子也是我親生的孫子,也就只有你這樣的毒婦才下得去手。」
馮玉婉咒罵道,她恨透了秦氏。
大夫已經趕了過來,而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無疑是在告訴眾人,就算是大夫趕到了,這個孩子也保不住了。
果然,孩子還是流掉了,葛青蕊大病了一場,秦耀華是最後一個得知消息的。
他白日的時候還在茶館裡聽著清倌哼著小曲,彈著琵琶,全然不知府上發生了大事。
等有小廝急急忙忙找到他的時候,他懷裡正抱著海棠苑的姑娘喝著交杯酒,過得滋潤得很。
「何事著急忙慌的,不成規矩!」
秦耀華只覺得小廝失了侯府的儀態,沒好氣地訓斥著。
那小廝扶著腰,累的一陣深呼吸,這才將事情說出。
「是世子妃,世子妃小產了。」
「開什麼玩笑,我看她能吃能喝,她是不是讓你來撒謊騙我回去的?」
秦耀華以為,葛青蕊和那些爭寵的女人一樣,是故意在耍什麼把戲博得他的注意。
「小的沒開玩笑,二爺喊您趕緊回去。」
秦耀華見他親爹都去了,這才信了葛青蕊是真的出事了。
那小廝沒有將事情緣由說出,也是擔心外面人多口雜,會亂嚼舌根子。
秦耀華沒了心情繼續同人做樂,只跟著小廝趕緊回了侯府。
老夫人生病,大夫檢查說是急火攻心,這對於老夫人的身體恢復很是不利。
「切莫再讓老夫人受刺激了。」
大夫提醒著,正要給老夫人開藥時,目光轉而落在了沈幼宜身上。
他是知道侯府這位宋夫人的名聲的,聽說是京城裡最年輕的醫者,老大夫先前也給秦老夫人醫治過舊疾,但在他看來,老夫人的病就算是保守治療恐怕也沒有多少希望了,無非是日子長短問題。
老大夫方才觀老夫人脈象,不見此前積勞之症,唯有這次急火攻心傷到了身子,除此以外,身體倒也沒有什麼大毛病。
他倒是很想要同沈幼宜請教一二,只是醫者之間,恐怕很難相互傳授經驗。
「這一點是自然的,多謝您了。」
沈幼宜給了老大夫一些自製的藥丸作為診金,老大夫絲毫沒有猶豫便接受了,對他而言,這些沈幼宜自製的藥丸可是要比那些診金昂貴多了。
沈幼宜在京城中的名聲早已經傳開了,慕名者居多,但想要見沈幼宜一面可不是什麼容易事。
老大夫離開以後,宋聿珩和沈幼宜坐在床前照顧秦老夫人,崽崽們輪流過來探望,老夫人一直沒有醒過來,情況不是很好。
沈幼宜也已經給老夫人用過藥了,吃了能有效地護著心脈,宋聿珩只希望老夫人身體能夠安康,挺過這一次劫難。
「祖母在侯府,早晚要被這些人氣出個好歹來的。」
連著宋聿珩都有些動搖了,或許他可以說服祖母跟著他一起去將軍府久住。
侯府如今有了秦耀華,與他已經沒有多大幹系了,他只需要將牽掛的人帶走就好了。
秦老夫人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過來,她已經對秦氏徹底失望。
秦老夫人打聽著葛青蕊的事情,想要知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,她的曾孫兒是否能夠保下。
「祖母,秦夫人那幾腳踢得太厲害,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法保住葛青蕊腹中的孩子。」
沈幼宜根本沒有去看,不過就算是她到了主院,去給葛青蕊看過了,結論也和她如今說的一般無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