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聿珩的腿應該是瘸了的,因為那件事情是他搞的鬼,他印象深刻,記得清清楚楚。
嚴錚第一時間便否認對方的身份。
「我當然是人了。」
宋聿珩朝著嚴錚古怪一笑,嚴錚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。
再定格時,眼前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,只是對方的雙腿,已經完全好了。
這怎麼可能?
嚴錚下意識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議,宋聿珩的腿怎麼可能恢復的完全生龍活虎。
「你怎麼會?」
主帥見此情形,只覺得氛圍有些古怪,他主動開了口,看向兩個人。
「你倆認識?」
「何止是認識,簡直就是舊相識。」
嚴錚覺得,他一定是忽略了什麼,才能夠讓宋聿珩活著出現在軍營。
他神態明顯變了,不再似一開始一樣表現得十分散漫。
他警惕地看向宋聿珩,讓人遞上了本子,一番查找,嚴錚鎖定了一個叫鐵牛的人。
「你和鐵牛什麼關係?」
「我來的時候就登記的這個名字,自然是為了某些人而來的。」
宋聿珩的話明顯是在提醒嚴錚,他神態鎮定自若,絲毫不慌亂。
「胡扯八道,你不是鐵牛,你是宋聿珩。」
嚴錚冷靜了下來,發現自己險些被宋聿珩左右了情緒。
「鐵牛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主帥有些糊塗,他是知道宋聿珩這個名字的,幾年前,宋聿珩因為在戰場上遭遇意外,斷了腿,至此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。
當時的軍醫診治過,宋聿珩的那雙腿算是廢了,沒有醫治好的可能了。
「我是徵兵被人抓來的,只擔心因身份而被奸人所害,這才改名換姓。」
「嚴錚,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
宋聿珩並沒有正面回答了主帥,而是簡單解釋了他改名換姓的原因。
那主帥是惜才之人,並沒有第一時間治罪宋聿珩,顯然是想要了解清楚來龍去脈。
「主帥,您也知戰事在即,徵兵是必然的手段,有些事情屬下也是沒有辦法的。」
他一句沒有辦法便掩蓋了自己安排屬下抓人,當街打死人的事實。
宋聿珩並沒有第一時間說出嚴錚的屬下高虎殺了人的事。
嚴錚突然指向宋聿珩,企圖轉移注意力。
他憤然怒斥宋聿珩:「改名換姓從軍,乃是欺君之罪,按律當斬!」
嚴錚將律法的一套搬出,想要藉此說服主帥將宋聿珩就地正法。
主帥並沒有被嚴錚的話影響,而是定定看向宋聿珩,他想要聽一聽宋聿珩的回答。
「當年我遭奸人所害,被廢了腿,至今奸人還沒有被抓到,我這次回營非本意,而是被迫抓來的,改名只是為了活下來。」
「你的腿不是廢了嗎,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
嚴錚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樣,反問了宋聿珩一句,宋聿珩顯然是有應對之策的。
「我娘子是位大夫,她花了一年的時間替我治好了腿疾,我現在行動自如,不受影響。」
一切都是合情合理,宋聿珩真假摻半回答著。
「那也掩蓋不了你欺騙主帥的事實。」
嚴錚還想要多說些什麼,結果被主帥打斷,他顯然有些不耐煩了。
「好了好了,一點小事而已,功可抵過。」
他本就不喜嚴錚,覺得嚴錚的能力,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。
只是明著里,他沒有戳破。
「你可有意為大越效命,重回軍營?」
他的命算是宋聿珩救下的,他自然偏向宋聿珩多一些,何況這一次宋聿珩立下了大功,那點過錯,他也不會追究。
主帥明著偏袒宋聿珩,將話都說在了明面上,嚴錚也不好再繼續反駁下去。
他堆著假笑,面對主帥,迎合著主帥的話。
宋聿珩淡淡瞥了嚴錚一眼,心中諷刺,他果然還是一點也沒有變,還是一樣的虛偽。
而嚴錚表面上一副迎合的模樣,實際上內心氣急敗壞,暗想著如何除掉宋聿珩。
主帥惜才,想要留下宋聿珩,他卻不能夠是讓宋聿珩活著,這是大忌。
這一次,他一定讓宋聿珩徹底沒機會活著回去,上一次是他疏忽大意了,讓宋聿珩活著離開了軍營。
他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,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夠有如此醫術,醫治好宋聿珩的廢腿。
宋聿珩的運氣就仿佛是得天獨厚的,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有別人得不到的機遇。
嚴錚害怕自己陷害宋聿珩冒領軍功的事被宋聿珩抖出來,他必須早一步下手為強。
宋聿珩則是絲毫不慌亂,他並沒有打算現在就捅破那層窗戶,現如今,他手中掌握的證據並不能直接扳倒嚴錚。
嚴錚的身份高於他,他目前想要同嚴錚對抗,同主帥有接觸無疑是最好的自保辦法。
今後,他會慢慢把帳同嚴錚一一清算。
出了軍營,嚴錚緊跟著宋聿珩身後,藏在袖中的那把刀恨不得此刻就插入宋聿珩的腹部,直接了結了宋聿珩。
宋聿珩早就注意到嚴錚的小動作,他絲毫不慌亂,而是提醒著嚴錚。
「你想要在這裡殺了我,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夠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能夠脫罪的。」
「這還不簡單,我只需要說出你想要刺殺我,我出於自保還手,不小心殺了你,這樣的理由不是很好。」
嚴錚太過於自負,他自認為他設計的每場計劃都很合理。
宋聿珩迅速同嚴錚拉出一定距離,指向主帥的軍營,譏諷道:「你怎麼就斷定,你能殺得了我?」
他的譏諷落入嚴錚耳中,就像是催命符一樣,嚴錚險些激動到不能自己。
宋聿珩的話的確沒錯,這麼近的距離他襲擊宋聿珩都不一定能殺得了宋聿珩。
「你別得意的太早,你忘記孫成是怎麼死的了?」
嚴錚故意挑起事端,他也是這幾日從高虎口中得知了孫成被高虎的人活活打死的事情。
嚴錚覺得高虎這一件事情做得很好,宋聿珩的人,死就死了,他聽著也痛快。
「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,你的日子快到頭了。」
宋聿珩聽到孫成的名字,表面波瀾不驚,實際上心中早已經是驚濤駭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