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家公子可是京中來的貴人,可以讓你們錢生錢的貴人,你們就這樣拒絕了貴人,可要後悔的。」
「林家的產業不需要任何人來合作,尤其是公子您這樣,滿肚子算計的。」
沈幼宜起身,打算離開。
她只覺得遇到了壞人,說話如此唐突,那隨口的言論還真是讓她嚇到了。
「你可知我們家公子是什麼人,說話如此放肆!」
那管家立刻怒斥沈幼宜,覺得沈幼宜不懂規矩。
「不說你們家公子心誠與不誠,一開始我們便沒有要將胭脂鋪子賣於他人的打算。」
沈幼宜不想再同此人廢話,二人出了酒樓的大門,店小二那句賓語還未說話,沈幼宜便帶著林聽晚匆匆上了馬車。
「聽晚,此人如此高調,身邊又有那樣語氣尖銳的管家,不好對付呢。」
今日在酒樓里,她公然與那個人反對,只怕日後有得麻煩吃了。
心裡的直覺告訴她,此人不好對付。
但沈幼宜做事就沒有怕的,只有願與不願。
林家的產業本就不可能假於那些人之手,對方提出那樣的條件簡直是痴人做夢。
「幼宜,害你摻和進來了,真是抱歉。」
林聽晚有些擔心,她自己倒是沒什麼,但若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讓沈幼宜也惹上麻煩,林聽晚並不想。
「我既然是你的合伙人,那胭脂鋪子有我的一部分在,這件事情我就應該出面。」
不過是一個不確定什麼的陌生人罷了,哪怕對方是皇子身份,他們不願意同他合作,也無可厚非。
陳軒讓下人不要追趕上去,放任他們離開。
「還真是有趣的緊呢。」
陳軒輕聲一笑,回味著方才的場景。
那管家附身低語道:「主子可是看上了林家大小姐?」
他大膽猜測著他們主子的想法,卻被陳軒一記眼神嚇得直冒冷汗。
「是奴才多嘴了,奴才該死!」
那管家身份的人連忙跪在地上,當著陳軒的面給了自己幾巴掌。
「我是說那位沈大夫呢。」
林家大小姐倒是矜持,那樣的人他見多了,很是無趣。
反倒是她身旁的女子,一張巧嘴,無所畏懼的姿態,倒是有趣的很。
「這……」
管家跪在地上,大氣不敢出,有些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。
那位沈夫人什麼家世還不清楚,說話又是個沒規沒矩的,只有姿色還算是上乘。
家世清白的貌美女子,京中一抓一大把,主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主子評判一個女人有趣,他不免有些生畏,主子莫要玩脫了才是,他可無法向上頭交代。
「陳公公,你何時如此愚蠢了!」
聽的說話之人訓斥管家,才勾勒出管家的真實身份,是大越國皇宮中五皇子殿下身邊的大管家,陳公公。
而端坐在餐桌上,宴請沈幼宜二人的年輕男子正是大越國的五皇子,趙明軒。
陳軒,不過是他在禮鎮的化名。
林家的胭脂鋪子,他勢在必得,既然來到了禮鎮,他便沒有打算空手而歸。
「還請殿下饒恕奴才這一次,奴才真是該死!」
那陳公公再次掌嘴自己,清脆地巴掌聲在包間裡響起。
趙明軒繼而起身,扶起陳公公,阻止陳公公繼續扇巴掌下去。
「陳公公哪裡的話,是本殿下說話嚴重了些,您是我身邊的功臣,還需要你來出謀劃策,莫要再扇自己巴掌了。」
趙明軒皮笑肉不笑,一副含笑的眸子裡閃爍著不明的情緒,陳公公只覺得背脊發涼。
五皇子是他自幼看著長大的,五皇子是什麼樣的心性他再清楚不過。
倘若不是他是真心為五皇子的,方才那一句愚蠢的話足夠斷送了他的性命,想到這一點兒,哪怕五皇子扶著他,他仍然心有餘悸。
「五皇子真是折煞奴才了,奴才蠢頓,本就應該認罰。」
說話間,他渾身衣衫已經浸濕,這還真是感謝五皇子沒有計較下去。
「可惜了這一桌子美味佳肴,沒有動幾口,就賞給你們了吧。」
他邁著大步走出了酒樓,陳公公緊隨其後。
他招呼著門口的那些僕人將飯菜都給收拾了,那些僕人會意,匆匆進了包間。
如此又僵持了兩日,胭脂鋪子依舊穩坐不動,沒有自亂陣腳。
他既然願意花銀子來攪局,沈幼宜便讓他攪個痛快。
「你還真有耐心同她繼續耗下去呢?」
林聽晚瞧著胭脂鋪子裡那些售罄的產品,再想著前些日子滿滿幾頁的帳目,巨大的落差只讓她心生感慨。
「他若真是什麼皇親國戚,我們鬥不過的。」
前有前縣令一事,沈幼宜是知曉這個時代權勢壓迫下,百姓不得不屈服的道理。
不過她那樣的脾性,最是見不得這些。
倘若對方真的觸碰到了她的利益,她不介意同對方耗上一耗。
沈幼宜最是不喜被人脅迫。
「但願只是個狂徒。」
林聽晚嘆息著,林家的生意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,經歷了那場風波,元氣大傷,如今又恢復了往日的光景。
她只盼著先前那樣的事情不再發生。
「沈大夫,你怎麼在這?」
趙明軒手拿著一把金線鑲邊的摺扇,正巧四處透透氣,遠遠別瞧見沈幼宜倚靠在柱子旁,同林家小姐不知道說些什麼。
他遂上前交涉,同沈幼宜攀談起來。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,趙明軒對她有幾分興趣。
唯有沈幼宜覺得,此人目光不善,其背後懷揣著怎樣的心思,直叫人看不透。
但他絕非他明面上表現的那般,與人和善,為人熱情。
沈幼宜並不想理會趙明軒,故意拉著林聽晚準備離開,裝作沒有看見趙明軒的意思。
「沈大夫且慢,在下沒有別的意思,只是之前在大慶酒樓,你我幾人不歡而散,如今巧合遇見了,在下便想著請沈大夫吃頓便飯,不知沈大夫可否願意?」
趙明軒上前一步,沈幼宜後退一步,覺得對方有些不禮貌。
「軒公子還請留步,我與公子您並不想有什麼瓜葛,聽晚,我們走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