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都吸食了不少迷煙,人還未曾清醒過來。
宋聿珩吸食的並不多,已經逐漸清醒。
他並未叫醒眾人,而是先觀察周圍的情勢。
那迷煙有少量的毒,他到現在還有些頭疼,意識時不時出現渙散。
宋聿珩想起沈幼宜進行之前給的藥丸,就藏在他衣襟內里的口袋中。
他想要取出藥丸,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鐵鏈拷著,其餘人同他一樣,都是束著雙手雙腳。
他趁著沒有人過來,迅速從衣襟內里取出藥丸,生吞服用。
胸口的血凝固住了,不再流血,宋聿珩只簡單撒了藥粉處理了一下,使傷口不再化膿,又迅速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包紮著。
他手上沉重的鐵鏈聲發出與石塊撞擊的聲音,宋聿珩放輕了動作。
他們押解的貨物也不在此處,不知道被那群匪徒放置在了何處。
宋聿珩處理好傷口仔細觀察著地勢,只覺得這裡更像是處礦山,而他們所處的地方便是礦山下面開採的洞穴。
老趙頭悶哼一聲,繼而清醒過來。
「聿珩,我們怎麼被捆綁在了這裡?」
老趙頭有些驚訝,想要掙脫來束縛。
那鐵鏈的材質哪裡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夠掙脫開的,他掙扎了幾下,毫無作用。
「該死的!」
他低聲咒罵了一聲,越是未知的處境,越是充斥著危險。
他們不知道身處何處,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幾時,未知的恐懼和不安浮現在接連醒著的鏢師臉上,他們都在想法子離開此處。
宋聿珩是他們中帶頭的人,有年輕的鏢師詢問辦法,宋聿珩只讓大家不要自亂陣腳,先行放寬心。
既然他們不是直接被處理了,而是綁到這裡還留有一條命,那便證明,那些匪徒並沒有打算要他們的命。
他並不知匪徒來歷,所以無法直接判斷匪徒的身份。
「有人來了。」
宋聿珩的聽力很是敏銳,他示意眾人警惕起來,不要放下戒備。
眾人端直著身子,也跟著警惕起來。
是那幫匪徒,他們已經脫下了黑色的面罩,露出一張張陌生的面孔,那些人手拿著長鞭朝宋聿珩他們走來。
「都起來,起來。」
其中一匪徒一鞭子甩在了那年輕的鏢師身上,那年輕的鏢師挺直著腰杆起身,冷冷掃過對方一眼,憤怒與殺念都寫在臉上。
匪徒朝著鏢師啐了一口吐沫,咒罵道:「看什麼看,小心老子一刀砍了你。」
「王平,冷靜點。」
保全性命要緊,沒必要因為一時的憤怒惹惱眼前這群匪徒,宋聿珩喊住了那年輕鏢師。
王平知道他們如今是階下囚,暫時只能受人擺布。
也是他剛剛糊塗了,激怒了這群人不僅對他沒有好處,反而有可能就此喪命。
「多嘴,快走!」
宋聿珩身後的匪徒催促著宋聿珩趕緊走,一行人都被推搡著出了山洞。
山洞外面,別有洞天,果然如宋聿珩所猜測的,這裡是一片礦山。
不遠處的那群人聽到動靜,朝著他們那裡看過去,只是平淡地一瞥,便別過去目光繼續敲打著石塊。
這裡的人粗布麻衣,整日裡頂著日頭做工,面如土灰,嘴唇乾裂蒼白,一雙雙手如同枯槁,眼底夾著一股死氣,看不到生機。
宋聿珩的到來對他們而言,也不過是又多了一批新的勞工。
每個人早已經看淡了生死,在這裡,他們只有無盡的勞力,直到油盡乾枯的那一刻。
匪徒鞭打著後方的鏢師,命令他們步子走快一些。
「磨磨蹭蹭做什麼呢,還不趕緊跟上去。」
那鏢師瞪了匪徒一眼,又被匪徒教訓了一鞭子。
他們留下鏢師們的命,原來是為了多一些挖礦的苦力。
眾人朝前走著,長長的鐵鏈摩擦著地面。
待他們被押解到目的地,匪徒們又是一長鞭鞭打在眾人身上,不由分說。
他們視人命如草芥,那些人命的價值無非是身上僅有的勞動力。
宋聿珩這一行的鏢師,一個個身強體壯,有的是力氣的模樣。
「你們的工作和他們一樣,天一亮就要起來挖礦,天色完全黑下去才能夠休息,每日只提供一頓飯,不吃就餓著。」
為首的匪徒提醒著眾人。
「不要妄想從這裡逃出去,逃出去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。」
那匪徒正說著,不遠處便有人抬了架子從他們那裡經過,那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,他胸膛起伏著,似還有呼吸。
抬著擔架的人詢問為首的匪徒處理方式,那為首之人只道:「將他們丟去鐵籠子裡,主人的寶貝幾日沒有沾人肉了,能夠成為它的食物這可是他的榮幸。」
那人用帕子擦拭著長鞭,餘光卻在威脅著宋聿珩他們。
原來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就在那裡等待著他們。
宋聿珩猜測,他口中主人的寶貝應該是大型的野獸,而他們口中的主人一定是個身份不簡單的人物。
這一群人可不是什麼謀財害命的匪徒,所謂半路攔截搶財不過只是個幌子。
「都給我好好干!」
他們初到此處,為首的匪徒殺雞儆猴似的舉動並沒有嚇住在場的鏢師。
宋聿珩作為他們的鏢頭,他們只聽從宋聿珩的指揮。
宋聿珩眼神示意大家先順從安排,待他打聽清楚這裡的一切再做行動,或許能發現什麼秘密。
老趙頭立刻答應下來。
「我們這裡你最有本事,我們聽你的。」
王平剛剛虎口脫險,險些丟了命,幸虧宋聿珩提醒,他也跟著老趙頭點頭應下。
其餘人等如今最壞的結果都已經擺在了他們的面前,他們也跟著應聲。
有監工發現他們在這裡議論,上來就是一鞭子甩下去,根本不給眾人多說話的機會。
每個人都分得了一把榔頭,一把鋤頭和一個筐子,日落之前要將著這一片區域挖乾淨。
「做什麼東西,不准交頭接耳。」
監工狠狠給了其中一人一腳,那人聽了宋聿珩的話默不作聲,監工冷哼了一聲便轉頭又看向其他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