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 行賄

  郭夫子哪裡見過女子那樣的架勢,他顯然有些招架不住。

  他還在躲避著沈幼宜的進攻,沈幼宜卻已經將他的衣衫撕破,漏出裡面的口袋。

  那錢袋子是貼身放置的,正所謂財不外露。

  沈幼宜一把躲過錢袋子,順手拿走郭夫子手中的戒尺。

  一下又一下打在郭夫子身上,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。

  在郭夫子看來,沈幼宜即便過來興師問罪也不能將他怎麼樣,甚至有可能被他牽著鼻子走。

  但他顯然想不到的是沈幼宜會直接動手打他,毫無顧忌。

  「就你這樣沒有師德的東西,教訓的就是你!」

  沈幼宜直接給了郭夫子兩巴掌,左右開扇。

  她打郭夫子的記下根本不能解她心中的恨意,想著宋玉安身上的傷,沈幼宜便心疼的要緊。

  「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了,還有沒有王法了。」

  院子裡本來有人想要上前幫忙,但見著宋玉安高高舉起受傷的雙手,聽著沈幼宜的話,不少人都猶豫了。

  他們能從中提取到的有用信息便是郭夫子行收賄賂,私下體罰學子。

  也有夫子覺得可能事出有因,故而在郭夫子被打的鼻青臉腫時上前勸阻道:「沈夫人,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呢。」

  「誤會?還能有什麼誤會?」

  沈幼宜讓宋玉徽取來一盆清水,她直接將著錢袋子裡的碎銀子倒入了清水之中。

  「郭夫子平時財不外露,但家中近些年卻置辦了不少田地,鋪子,我想在座任何一位夫子的收入都無法做到這一點吧?」

  她知道雅苑的夫子可能收入要比其他學堂高一些,但也絕不會像郭夫子這般,小資產業。

  她調查過,郭夫子上面幾代務農,都在鎮上生活,祖業里並沒有什麼鋪子,只有幾畝地維持生計,到郭夫子這一代只出了這麼一個秀才。

  眾人面面相覷,紛紛搖頭。

  郭夫子平日裡穿著樸素,吃穿用度都同他們大差不差,他們又怎會知曉郭夫子真實的情況。

  那盆清水了果然漂浮著些許油沫,眾人唏噓。

  「那可能是我昨日在家中切肉,沒有洗手又碰了錢袋子所致,單憑你一面之詞,就想要毀我清譽,你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,學堂里是不會留下他們的。」

  郭夫子氣急敗壞道,他捂著臉頰,感覺腮部火辣辣的疼,眼睛還有些花,沈幼宜這一下子,力道不小。

  「呵,給你個說法,痴心妄想。」

  事到如今,郭夫子還嘴硬為自己辯解。

  沈幼宜是看慣了這種人的小人嘴臉,她不介意讓郭夫子名譽毀的更徹底一些。

  那留堂的學子中,便有給了郭夫子好處的孩子,他們聽沈幼宜一說,下意識低下頭顱。

  沈幼宜在不經意間捕捉到孩子細微的神色變化。

  她目光探向那個孩子,許是目光熾熱,那孩子一眼看過去正好同沈幼宜相視,她又慌張地低下頭去。

  她是學堂里為數不多的女學子,能夠進雅苑讀書,街坊鄰居不知道怎樣的艷羨。

  也是她爹娘開明,花了不少銀子將她送進來。

  羅夫子對於學堂里的學子,一向沒有男女界限一說,一視同仁。

  他每年都會對外開放,招收女學子的政策。

  原本是善舉,卻成了郭夫子斂財的好辦法。

  「你過來。」

  她朝著那姑娘招了招手,郭夫子一下子緊張了起來。

  「你要做什麼?」

  他遂問道。

  「做什麼還不簡單,自然是多找一些你收賄賂的證據。」

  她絲毫不帶害怕郭夫子警示的目光,對方都已經被打成了那副模樣,還有心思警戒她,她就仿佛在看一個跳樑小丑一樣,毫不在意。

  那姑娘顫顫巍巍走了過去,一直低著頭顱。

  羅夫子也在此時趕了過來,見到那樣的場面,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。

  他上前一步同沈幼宜搭話:「聽說羅夫子私下體罰宋玉安,我特意過來看看。」

  他瞪了一眼郭夫子,原本看在多年的情分上,他上一次已經放過了郭夫子一次。

  不曾想郭夫子屢教不改,仍然記恨著宋玉安兄弟二人。

  沈幼宜找上門來,那便是有證據擺著的,雖然他們之間只見過一次,但他對沈幼宜的為人的那點了解,他情願認為沈幼宜說的是真的。

  「玉安的手心,後背都是他拿戒尺打傷的。」

  沈幼宜給羅夫子看了傷口,確實是戒尺打出來的痕跡,後背那一塊如今已有些血肉模糊,被沈幼宜上過藥粉,恢復好還需要一段時日。

  沈幼宜將在明月巷遇見於順欺負孩子,並且嘴賤說漏宋玉安要被趕走的事情說給了羅夫子聽。

  宋玉安欺騙夫子在先,有錯,但郭夫子收賄賂替於順欺辱宋玉安更是大錯。

  倘若不是有他的包庇,於順也不會在學堂里橫行。

  「我將玉安他們送來學堂是讀書的,而不是整日裡面對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的。」

  「這是我們學堂的疏忽,我給您道歉。」

  羅夫子聞言,面色凝重。

  沈幼宜的話他已經聽懂了,他先是給沈幼宜道了個歉,後又給宋玉安他們道了歉。

  「夫子,我們也知錯了。」

  宋玉安二人慚愧地低下頭顱,學堂那件事情,他們也有錯。

  「錯不在你們,是我沒有處理好,才讓於順一而再,再而三羞辱沈夫人,但隱瞞實情的事情我還希望你們下次不要再做了,畢竟我需要公正處事。」

  羅夫子一事歸一事,分事情處理。

  「他收賄賂,告知那些學子的爹娘,只有塞銀子才能學到知識,於順的爹娘送豬肉已經是尋常事,這個姑娘恐怕入學堂時,他的爹娘就給了郭夫子一大筆銀子,才能夠進學堂念書。」

  沈幼宜每句話都是對的,她的猜測沒有錯。

  那姑娘緊張的不敢說什麼,但也沒有否認沈幼宜的話。

  羅夫子無須再問什麼,只看著那女學子的神情就已經說明一切。

  郭夫子趕忙上前拉住那個女學子,女學子被嚇了一跳,下意識抽回胳膊躲在沈幼宜身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