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教訓

  他曾經在府上時,因著頑皮也沒少受到父親的懲罰,那戒鞭一下一下打在身上,宋玉安當時年幼,只叫著喊疼,卻沒有落得一滴淚。

  父親下手並不重,母親又在一旁勸阻著,父親常道:「慈母多敗兒。」

  母親那個時候也只是笑笑了事,不以為然。

  那樣的日子,再也回不去了。

  他也清楚,他該長大了。

  宋玉徽護住宋玉安,宋玉安卻推開他。

  「這件事情不能讓娘親知道,她會失望的。」

  沈幼宜一直希望他們可以好好讀書,將來有個出路,他們便不能惹是生非,給沈幼宜尋找麻煩,令她失望。

  宋玉安便是因為時刻記著這一點兒,在郭夫子方才尋到他們故意刁難他們的時候,他沒有反抗。

  郭夫子說的沒錯,娘親便是他們的軟肋。

  他拿捏住了他們的軟肋,他也害怕看到娘親失望的眼神,因此才甘願接受郭夫子的懲罰。

  「你倒是護短。」

  郭夫子本想著兩個一起懲處,瞧著宋玉徽那副模樣,他若下手重了將對方打殘了,那事情可就大了。

  郭夫子心裡還是有數的,宋玉安皮糙肉厚的,正好可以給他出氣。

  「既然你甘願認罰,那我打你,也是沒錯了?」

  郭夫子試探性問著,他打宋玉安,也要有理有據才是。

  「我甘願的,還請郭夫子教誨。」

  宋玉安道,伸出手任由郭夫子的戒尺一下下打在他的手心上。

  郭夫子仍然覺得不解氣,那戒尺從手心挪到了背脊上。

  他身形瘦弱,但力道卻不輸於一個壯漢,很快,宋玉安身上便見了紅。

  宋玉徽瞧著,臉皮子冷了下來。

  「郭夫子,適可而止,若出了人命,可就不是你拿捏我們把柄那麼簡單了。」

  宋玉安硬是一聲不吭,宋玉徽知道他在隱忍,那戒尺打在人的後背上,疼痛可想而知。

  他擔心宋玉安承受不住強撐著,他兄長倔強得很。

  「罷了,今日就到這裡了,明日這個時候,你再來此處。」

  「夫子您什麼意思?」

  明眼人都聽得出來,郭夫子只是今日解氣了,明日打算怎麼做,還要等明日才知曉。

  宋玉徽又不是愚蠢,喜歡當受氣包子。

  「怎麼,你們難不成想讓沈夫人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?」

  他今日已經收手,沒有繼續下去,已經算是給了二人喘氣的機會。

  他希望兩個小子知道點分寸。

  只有宋玉安和宋玉徽安安穩穩的,他才能在學堂繼續當他的夫子,沒有人敢找他的麻煩。

  「我知道了,我明天還會再來的。」

  宋玉安緊握著宋玉徽的手,先答應了郭夫子,事後再想辦法。

  郭夫子心情大好,這才放走兩個人。

  明月巷內,沈幼宜剛從藥膳堂回來,碰見於順在搶別的孩子的錢。

  那孩子躲在角落裡哭著,他的爹娘也不知道去哪裡了。

  於順恰好撞見沈幼宜,見有沈幼宜在,撒腿就想要跑開。

  他人還沒有出明月巷就被沈幼宜拉了回來,於順剛想要叫喊著,就被沈幼宜拿銀針威脅著。

  「你若是真喊出了聲音,我能立刻讓你變成啞巴。」

  於順見識過沈幼宜的厲害,只是他出去說了也沒有人信。

  他和孫大娘在鎮上已經是臭名昭著了,旁人也只是聽聽作罷。

  在外人看來,沈幼宜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,而且他們誰都沒有看到沈幼宜動手打人。

  「把錢還給他。」

  於順果然不敢再多說一句話,他生怕沈幼宜神不知鬼不覺要了他的小命。

  在他看來,沈幼宜一家都是個瘋子,沒有正常人。

  自從沈幼宜搬來這裡,他就沒有什麼好日子過。

  他討厭這群人的存在。

  那孩子還在抽泣著,見於順上前,並不敢接過於順遞過來的東西,而是害怕的蜷縮著身子,不敢多一步動作。

  他有些怯懦,目光小心翼翼地看著沈幼宜。

  「你拿著,他不敢把你怎麼樣,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,你這次若是不敢拿,下次只會被欺負的更厲害,他就是個軟包子,厲害不到哪裡去。」

  那孩子果然聽了沈幼宜的話,快速接過那東西,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。

  「你走吧,快些回家。」

  直到沈幼宜開口,示意他離開,他才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,消失在明月巷內。

  「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做了,放了我吧。」

  他口氣聽上去像是服了軟,實際上心裡還在嘀咕著。

  沈幼宜知曉他這種性子已經養成,被孫大娘徹底慣壞了,這樣的孩子又怎麼可能真的知曉悔過。

  他眼下不過是迫不得已屈服。

  「今日要不是我碰見,你不知道還要搶多少孩子的錢財據為己有。」

  小時候搶,長大了偷,同山匪無疑。

  於順害怕沈幼宜再將他送去官府,連忙撒謊道:「我也是家裡揭不開鍋了,才會去搶別人的,我可沒有經常做這樣的事情。」

  「你家裡殺豬的,富得流油,又怎麼會缺吃少穿,你糊弄誰呢!」

  那種話糊弄小孩子還差不多,糊弄她,於順怕是腦袋生了鏽。

  「沈夫人,你還是放過我吧,我已經被宋玉安害得休學了,你們一家子不能懟著我一個人欺負吧。」

  於順說的很是委屈,他不知道犯了什麼罪,被沈幼宜一家子欺辱到這種田地。

  「那也是你咎由自取!」

  沈幼宜相信宋玉安不會平白無故告於順的狀,一定是於順在學堂里做了什麼。

  她質問於順,於順不肯說出原因。

  「我會回去問玉安的,倘若我知道你做了什麼你覺得我會輕饒你嗎?」

  沈幼宜是個絕不吃虧的性子,自然,她也護短,不能夠允許家裡人被人欺負。

  於順算是踩到了板子上。

  「你能把我怎麼樣,他們聯合其他同學欺騙夫子沒有打傷我,如今被夫子發現,馬上就要沒學上了。」

  沈幼宜聽於順這麼一說,這才注意到於順臉上的傷痕,一看就是被拳頭打的,到現在還有淤青。

  「看什麼看,放開我!」

  於順被盯得很是不自在,努力掙脫著沈幼宜的桎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