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無趣。」
宋玉安冷冷道,並不打算同他們起衝突。
於順的事情他可以私底下解決,而不是在學堂上。
他知娘親把他送進學堂不易,並不想惹是生非。
而於順今日就是故意挑釁他,不願意放過他。
「裝什麼清高!」
宋玉徽順著幾個人的目光看過去,他原本只覺得於順的聲音刺耳,一抬頭便瞧見他們圍堵著宋玉安,故意為難宋玉安。
他一向不喜閒事,不過自家人的閒事他不得不管。
他走上前去,推開於順。
於順一個沒站穩,險些摔倒。
他幾乎將宋玉徽給忘記了,眼見著對方故意摻和其中,他給了幾個人一個眼神。
那幾個人推搡著宋玉徽,絲毫不懼怕宋玉徽的出現。
宋玉安原本還坐在位置上看書,見狀,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目光冷冷盯著於順幾人。
「道歉!」
宋玉徽身子骨一向弱,經過娘親的調理才好轉。
宋玉徽沒有拳腳傍身,方才對方那一推搡力道並不小,宋玉安仍然記得爹爹的叮囑,護住弟弟妹妹和娘親。
他並沒有以暴制暴,而是第一時間要求對方道歉,也沒有過分為難對方。
郭夫子恰好經過,這一切都是郭夫子謀劃的。
於順那個腦袋,又怎麼會想出什麼合適的好主意。
兩個孩子都不貪玩,學堂里的夫子們都很喜歡宋玉徽,羅夫子甚至誇讚宋玉徽將來必有大作為。
他們的課業每日也都按時完成,從來不與其他學子起衝突,課堂上詢問的話也能夠對答如流,郭夫子想找茬都找不到機會。
既然找不到機會,那便製造機會。
於順回來以後也同郭夫子哭訴著,他父親是殺豬的,孫大娘給郭夫子送銀子不說,於大壯還常常往郭夫子家送豬肉。
郭夫子得了於家的好處不說,他對宋家這二位也並不喜歡,心裡記仇的很。
於順這次回來,他便給孩子謀劃著名。
宋玉安那樣的脾氣,怎麼能忍受別人的挑釁。
於順見宋玉安護著宋玉徽,故而加重了挑釁的口吻。
「一個病秧子,一個悶葫蘆,你們家也教不出來什麼好東西,只會讓自己的親娘說謊,把我的奶奶送進大牢,還真是無恥。」
於順故意將那日的事情說出,將責任怪罪到宋玉安兩人的娘親身上。
宋玉安隱忍著那雙拳頭,隱隱想要發作。
他冷冷看向於順,仿佛在看一具屍體一般,眸子裡散發著寒光。
那一刻,於順真的害怕了起來。
他真擔心,宋玉安一個拳頭將他打死,宋玉安的拳頭他可招架不住。
「怎麼,你怕了?」
宋玉徽見於順躲閃的眼神,轉而嘲諷起對方來。
「那日究竟是怎樣的情勢你再清楚不過,你奶奶也是咎由自取。」
宋玉安也冷靜下來,他知道於順在故意激怒他。
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,意識到於順的陰謀,宋玉安反而放鬆了很多。
他險些不理智著了於順的道,幸而宋玉徽一句話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。
宋玉徽頭腦清醒又聰慧,那睿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於順。
於順那點伎倆他根本不屑一顧,對他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。
郭夫子趁著機會走了過來,手拿著戒尺裝模作樣。
「你們在幹什麼?」
聽到郭夫子的身上,於順順勢跌倒在地,假裝被宋玉安打倒在地。
學堂上寥寥無幾的幾個學子,也有人將目光透過來注視到全過程的。
看到的人不想惹麻煩,沒有看到的人只專注於書本上的東西,直到郭夫子來了才抬頭。
於順的那幾個人幫襯著於順說話,說是親眼看見於順被宋玉安推倒。
宋玉安的手都未曾抬起,郭夫子便疾步而來將於順扶起。
他問都沒有多問一句,便斥責宋玉安性子急躁,下手狠。
「對待同窗尚且如此,怎麼能夠在學堂里安心讀書,我們書院收不了你這樣的學子,叫你家長來將你帶走吧。」
「沒有問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便草草下了決斷,你這樣的夫子恐怕也不適合留在學堂吧。」
宋玉徽絲毫不懼怕郭夫子,他深知郭夫子脾性,懶得在這裡同郭夫子多廢話一句。
郭夫子氣急敗壞,面色鐵青。
課堂時間很快便會過去,他不能將事情鬧的太嚴重了。
他本想要對付宋玉安,卻忽略了宋玉徽。
宋玉徽那樣的性子,找他的麻煩確實不易。
此時,已經圍了一些學生在周圍。
「我們親眼看見的,怎麼不算是宋玉安推了於順。」
有郭夫子在一旁,那幾個人也不擔心後果,堂而皇之地撒著謊。
「幾個人都看見了,還能冤枉了宋玉安不成。」
「一丘之貉,郭夫子也要相信?」
宋玉安遲遲沒有開口,如今開口便是質問郭夫子。
他無法平白無故蒙受冤屈。
「難不成只相信你們隻言片語,我只想自己我的眼睛,我親眼看見於順跌倒在地的。」
郭夫子聲音尖細,斥責著宋玉安。
宋玉安兄弟二人算是看明白了,郭夫子同著他們才是一丘之貉。
如今的策劃恐怕郭夫子也有參與其中。
那幾個學子沒有被問話,也不敢上前。
「什麼事情吵吵嚷嚷的?」
有學子聰慧,偷偷離開人群將事情告知給了羅夫子,只有羅夫子才能公正處理這件事情。
羅夫子來的時候,那個學子又進入到了人群之中,很巧妙地躲開了麻煩。
郭夫子心裡發虛,明面上卻還是恭維著羅夫子,他在羅夫子面前也不好太袒護於順。
他也沒有想到羅夫子會來的這麼快,本來想將著事情趕快敲板。
郭夫子知道,給宋玉安退學需要經過羅夫子的同意,事情很顯然會麻煩一些。
但如果這件事情在羅夫子到來之前便確認是宋玉安所為,就算羅夫子有心想要留下宋玉安也要看看事態的嚴重性,到時候他再安排於順的爹娘到學堂一鬧,事情也就順理成章辦了下來。
至於宋玉徽,到時候再想辦法解決,郭夫子心中將一切計劃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