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春情。
翌日一早,林聽晚從噩夢中驚醒,轉身看向枕邊人,發現是霍青,她心底竟也生出了一絲絲慶幸。
倘若昨夜被林燁侵犯了,她必然會讓此人在餘生中懺悔。
沈幼宜說的沒有錯,人遇到心思不正之人不能夠心軟。
林聽晚緩緩起身,想要穿好衣服離開這間房子。
若是她猜得沒錯,這裡應該是霍青的住處。
她一夜未歸家,母親該是擔心的。
藥膳堂不開張,沈幼宜去了尋不到她,亦是會擔心的。
她不想讓他們知曉昨夜發生的事情。
她忍著身下的酸疼,利索地穿上了霍青為她準備的乾淨衣裳。
這男人心還聽細,林聽晚心裡想著。
她昨日之前也只有過林燁一個男人,奈何林燁那方面不行,他們二人多年未有子嗣並非她的問題。
昨夜,她倒是初嘗到了男女之間的那點滋味,霍青是軍中出身,身子便比一般人要英朗,他身上那些肌肉都是實實在在的。
想到歡愉之中的觸感,林聽晚整張臉瞬間紅透了半邊。
但很快,林聽晚冷靜了下來,她不該再去想那些事。
林燁一事過後,林聽晚將整顆心都投入到商業中,全心全意打理著藥膳堂,無心過問男女之事。
她可以將林家的產業打理的妥當,而不是背後需要一個男人支撐著。
「你去哪裡?」
「去藥膳堂。」
林聽晚需要先向沈幼宜報個平安。
「昨夜的事情我會對你負責的。」
霍青並未阻攔林聽晚,而是給林聽晚留下了一句話。
林聽晚駐足,心思有些動容。
她知道,霍青同著林燁不一樣,霍青血氣方剛,又重情重義,從他對待將士們的情義中便可以看出他為人剛正。
同那滿肚子污穢心思,睚眥必報的小人林燁自然是不懂得。
「不必了,昨夜的事情是場意外,霍將軍就當從未發生過就好。」
「不久前才發生過的事情豈能說忘就忘。」
霍青以為,讓林聽晚一時間接受他們身份的改變有些難。
昨日是場意外沒有錯,可他霍青敢作敢當,事情已經發生,他便不能當做沒有存在。
「我說不必,霍將軍全然是為了救我,情非得已,又何故勉強。」
倘若不是為了救她,又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,林聽晚並沒有責怪霍青的意思。
「並非勉強。」霍青急忙解釋。
他不知道林聽晚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來,但對他而言,那件事情並非是勉強。
倘若他不願,他是不可能情難自禁的。
「那霍將軍打算怎麼做?娶了我?」
林聽晚反問道,目光步步緊逼。
霍青被她追問的一時間愣了神。
「本將軍會娶你。」
在林聽晚聽來,更多的是種責任。
她嗤笑道:「霍將軍可知,娶我是要入贅林府的,林家偌大一個家業,家中無男丁繼承,倘若您想要娶我,就必須入贅林府。」
她若是嫁人,跟了他人,林家必定會落入旁支手中,爹爹和祖父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都要拱手讓人,林聽晚做不到。
這也是當初,林聽晚為何會選擇嫁給林燁的原因。
霍青沉默了,一時間未反應過來。
「入贅」這樣的字眼,確實不好聽,更重要的事他的身份,使他不得不仔細考慮著。
林聽晚見霍青猶豫,並無責備霍青的意思。
霍青是有功名的將軍,身份特殊,她這樣開口也是想叫霍青知難而退。
還未等霍青回話,林聽晚便離開了房內。
林聽晚坐在馬車上沉思著,馬車外熙熙攘攘的聲音對她絲毫不起影響。
沈幼宜這兩日家中有事,獨今日早來了一些。
她在藥膳堂幫客人抓藥,時不時看向門外,都未曾見到熟悉的身影。
「你們東家昨日可有說過不來?」
「未曾。」店內打掃的小廝搖著頭,並不知情。
粉秀匆匆而來,她昨夜先把林母給哄睡了,等了小姐幾乎一夜。
後半夜驚醒再睜眼,仍未看見小姐。
粉秀有些懊惱,她起初便應該問清楚,霍將軍家住哪裡,帶著小姐去了哪裡。
「你們家小姐呢?」
沈幼宜見粉秀一人前來,心中忐忑。
她擔心林聽晚出了事,聽說昨日劉家進了賊,將家中藏有私房錢的盒子給偷走了。
劉家著急了一整日,都不曾將賊人捉住。
沈幼宜並不知那裡劉家就是林燁的母家,未曾將林聽晚的事情與林燁關聯到一起。
林燁如今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,誰都未曾在意過他是否出獄。
粉秀剛想要回答沈幼宜,身後便響起了熟悉的聲音。
「粉秀,我的玉佩。」
昨夜她被林燁欺辱,衣裳被撕碎,她的玉佩也被遺落在那裡,未曾被帶回。
她想著,粉秀看見了應該會幫她拾起。
粉秀連忙將玉佩遞給林聽晚,見林聽晚安然無恙出現在她面前,她才算是鬆了一口氣。
沈幼宜瞧著他們氛圍古怪,將林聽晚拉了過來,低聲詢問道:「聽晚,你氣色看起來並不怎麼好。」
林聽晚臉色有些發白,看上去很疲倦。
林聽晚欲言又止,她不知昨夜發生的事情該如何同沈幼宜講述。
她同著沈幼宜之間的關係,這樣的事情原本該說給沈幼宜聽,好讓對方幫她想想對策。
但她在霍青面前已經堅決地說出不需要對方負責的話,眼下再同沈幼宜商議,無非是尋得一些安慰,沈幼宜幫不了她什麼。
「你先進內堂休息,這裡有我替你看著。」
見林聽晚應下來,粉秀扶著林聽晚一道上了樓。
昨夜的事情無人聲張,霍青將林燁給關押起來了。
林燁在大獄裡叫囂著,咬牙切齒質問著霍青:「我嘗過的女人滋味不錯吧?」
林聽晚昨夜那個樣子,霍青怎麼能夠把持得住。
他精心策劃的一切到頭來反而成了他人之美,林燁愈發妒忌起霍青。
「說到底你還應該感謝我,是我給了你這個機會。」
他不知道這對狗男女背著他在一起了多久,在此之前是否有發生過什麼。
「她已經將你休棄,她如今做什麼似乎同你沒有半分錢關係吧?」
「只不過,我倒是想問問你,你們成婚這麼久,聽晚怎麼還是處子之身?莫非聽晚根本不願意跟你圓房?」
這是他離開前才發現的。
兩人纏綿過的床榻上,有一抹嫣紅血跡。
雖然不多,但霍青確定,那絕對不是自己的粗魯造成的,而是女子的落紅。
霍青並不想同一個無恥之人多說些什麼,自費口舌,只是他實在聽不慣林燁羞辱林聽晚。
那些字眼他聽著像是針扎一樣十分不適,更何況是林聽晚。
林燁被架在木棍之上,雙手動彈不得。
「怎麼可能!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!」聽到霍青的話,他瞪大眼睛。
他和林聽晚雖然只在新婚夜同塌而眠過,但卻是是圓房了的!
見林燁這幅反應,霍青似乎明白了什麼。
他心底閃過一絲驚喜。
都是男人,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?一根繡花針可不能讓女人留下落紅。
這林燁壓根就不行。
四捨五入,自己才是林聽晚的第一個男人!
林燁被那眼神看著,像是受到了侮辱,不停地謾罵二人,詆毀林聽晚。
霍青眼神冷下來,想起昨夜,若是沒有趕到,後果會是怎樣的。
想到林聽晚臨走時說的那幾句話,他那一拳直接甩在了林燁的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