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林聽晚反應如此激動,霍青眼神敏銳的一閃,看來這個女人的娘對她來說尤為重要,或許能夠成為突破口。
他故意道:「若是你不肯說實話,別說你娘了,就算是跟你有過一面之交的人,也全都要抓來言行拷問!」
「危害軍中將士可不是一件小事,你是想只有你一個細作,還是你全家都是細作,全看你自己了。」
林聽晚的臉色極為難看。
她身形一晃,如同蒲柳一般,靠在了牆壁上。
一張小臉此刻在牢房外的火把光芒照印下,顯得蒼白無比。
「不行,你不能這麼做,我娘和其他人都是無辜的,我也根本不知道止血藥的問題出在哪裡,你為何要如此逼迫我!」她咬著牙,嘴唇被咬得血紅。
一瞬間,上陣殺敵無數的霍青,竟然在對方的目光注視下,心裡生出了幾分愧疚。
就好像他真的冤枉了對方一樣。
很快,他就把這個念頭趕出了腦海。
這女人,還真是有本事得很!
「若是每個犯人都說自己是無辜的,我難道要把他們都放了?」霍青冷哼一聲,冷漠的反問。
「要是怕了,就趕緊說出實話,你還有機會將功贖過,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,過了時間還不招,你就等著一家團聚吧!」
霍青收回看向林聽晚的目光,放下狠話。
希望這女人識相一點。
一想到娘會被抓進大牢,林聽晚的腿一軟,就滑坐在地上。
霍青的目光又不受控制的被牽引過去,他強行克制著挪開,又看到牢房裡的陳設和其他牢房不一樣,這個女人的牢房乾乾淨淨,桌上吃剩的飯菜居然還有肉。
就連牢房角落用來排泄的便桶,也被木板遮擋起來。
他頓時皺眉,「這些都是誰弄的?犯人應該一視同仁,誰允許你們給她準備這些東西的,這還有牢房的樣子嗎?」
一想到害了將士的細作就算關在牢房裡,也能得到和其他犯人不同的待遇,霍青就心情不爽起來。
一旁的縣令滿頭大汗,「是是,霍青將軍,是下官疏忽了,下官這就命人把牢房恢復。」
他在心中暗罵著哪個多事的官差乾的,趕緊命人把牢房裡不該有的東西拿走。
為了彰顯自己的上心,他還親自動手,又找機會離開了。
只是這麼一折騰,縣令便忘記了,他還把此次軍中來人的行蹤也告訴了賈老闆。
他前腳剛走,賈廉就尋了過來。
縣令以為軍中來的人只是個小將,早就打過了招呼,讓手下人看到賈廉就放行。
畢竟賈廉要是能夠談成生意,賺到的銀子,也能孝敬自己。
給賈廉提供方便,就是於自己方便。
「林聽晚是吧,還有一天的時間,你好好想清楚,要是明天這個時候還不招供,就別怪我不客氣了。」
賈廉一進來,就聽到霍青的話。
他頓時知道這人就是縣令大人所說的,從軍中來負責此案子的人了。
他當然知道林聽晚招供不了什麼,因為細作的消息,就是他告訴縣令的,就連證據,他也準備好了,只等官差查到林府,這女人就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了。
林聽晚臉色蒼白,死死咬著唇不說話。
這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定了她的罪不說,還將便桶外的木板撤走了,那自己豈不是要和那些男人一樣,大庭廣眾之下就……
她只感覺對方是故意羞辱她,就是為了逼迫她招供。
「你就是是把牢房拆了,我也是被冤枉的。」林聽晚咬著唇回懟。
「你這女人……」
霍青還沒說話,賈廉就討好的上前,怒斥道:
「不知感恩的東西,大人好心給你悔過自新的機會,你還不懂得珍惜。」
「大人,這女的可是細作,細作都是該死的,她既然不肯說,就該嚴刑拷問,撬開她的嘴!為中毒的將士們出氣啊……」
賈廉本想拍馬屁,卻不想,霍青轉頭看向他,聲音極為冷淡。
「你又是誰?」
霍青目光不悅的看著賈廉,他最煩在他說話的時候有人打斷。
若是在戰場上,他已經一刀砍下對方的腦袋了。
「大人,我是鎮上百草堂的老闆,聽聞這女人賣給軍中的止血藥下了毒,我是萬分氣憤,現在軍中一定很缺藥品,大人可以看看我百草堂的藥,我們百草堂的藥可都是真的,我願意以最低廉的賈廉出售給大人。」
賈廉頓時開始推銷自己。
清水縣附近可是許多藥材的原產地,這兒的藥堂的藥,也是整個大越國能夠買到的最便宜的藥。
賈廉有九分的把握,讓對方在自己手上購買。
只要能夠抓住這個商機,自己以後可就能夠飛黃騰達了。
「百草堂?你是商人?」霍青終於正眼瞧了他一眼。
賈廉連連點頭,一臉欣喜的表情,還以為是自己的介紹入了霍青的眼。
「既是商人,那你為何會出現在大牢里?」
感受到霍青審視的目光,賈廉笑容一僵,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「我、我是……」他支支吾吾。
他賄賂縣令大人這種事,可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說。
就在賈廉著急著找藉口時,霍青問:「你認識這個叫林聽晚的女人,莫非你是來看她的?」
「對對!我是來看她的。」賈廉連忙點頭。
話音剛落,就見霍青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「來牢里看望細作,還是她的同行,還鼓動我對她嚴刑拷問,難道你是想讓我把她打死了,好死無對證,你也是她的同夥吧!」
「來人,給我把他抓起來,現在就帶下去用刑拷問!」
霍青一聲令下,一旁的官差立即就上來,把賈廉抓了起來。
賈廉頓時慌了,「我不是她的同夥,大人,冤枉啊,我不是來看她的,我剛剛說錯了……」
聽著賈廉前後不一的話語,霍青更覺得此人有嫌疑。
很快賈廉就被拖下去了。
霍青和副將離開了大牢,一旁的副將有些不解的問:「將軍,你剛剛為什麼不直接給那女人用刑,那樣不是審問得更快一些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