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上了年紀,膀大腰圓,身穿綢緞的男人從後面走出來。
錢老闆上下打量著她,臉上並沒有幾分笑意,問道:「小娘子,我看你可不像是生意人,應該不是想來和錢某談生意的吧?」
沈幼宜看向來人,也同樣用目光打量著他。
「你就是這裡的東家?」
「正是在下。」
沈幼宜皮笑肉不笑,「我是真有筆生意要和你談,是和林聽晚有關的,東家要不要聽一下?」
聽著沈幼宜信誓旦旦的話,錢老闆來了興趣,好奇問道:「哦?是什麼生意?」
女人能有什麼好生意,但這女人長得好看,細皮嫩肉的,膽子還大。
光是看著,就讓人賞心悅目,錢老闆的目光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猥瑣。
一旁的宋聿珩面露不悅,眉頭微微皺起。
但想到幼宜現在在辦正事,他也就忍了下來。
「自然是……你不說實話,就打斷你狗腿的生意!」沈幼宜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,抓住錢老闆的手腕反手一擰,就把他整個人扣在了旁邊的桌面上。
「說,林聽晚的止血藥是給你們商隊的人護送的,是不是你從中動了手腳?!」
沈幼宜一向懶得廢話,只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處理事情。
能動手解決的,絕不比比。
「東家!」
「東家!」
商隊的夥計和打手紛紛圍了上來,有的還拿上了武器。
「臭娘們,你敢對老子動手,給我把他們抓起來,我要送他們去見官!」錢老闆氣急敗壞的命令手下。
到時候把人抓起來了,用見官威脅她,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做的。
想到這女人自己送上門來,錢老闆竟然心情大好起來。
他商隊裡的打手,可都是他花了重金請回來的,武力值都不若。
錢老闆正等著看好戲,就見宋聿珩突然動手,三兩拳就把靠近的打手揍趴在地。
甚至有個打手被他一拳頭打掉了好幾顆牙。
錢老闆看著宋聿珩的拳頭目瞪口呆,心想要是那拳頭剛剛是砸在自己腦袋上,怕是要腦漿四濺。
剩下的夥計不敢靠近,撿起地上的刀,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。
「大俠,別動手大俠,有話咱們好好說……林聽晚的止血藥是我們商隊護送的沒錯,但是我可沒有動她的止血藥啊!我們商隊怎麼可能動客人的東西,我真是冤枉啊……」
見打手打不過對方,錢老闆連忙認慫解釋。
沈幼宜看到他飄忽不定、四處亂轉的眼珠子,眼神一冷,一巴掌拍到他的腦門上。
「還在撒謊,當老娘我是傻子嗎?」
錢老闆在心裡把這惡婆娘已經罵了一萬遍,口中卻是連連解釋:「我真沒有撒謊,我說的是實話,那可是藥,我哪敢動那些治病救人的藥呀,那不是傷天害理嗎。」
見錢老闆不肯透露一點消息,宋聿珩看向沈幼宜,剛想說讓她先出去,把人交給他來審問。
他從軍營出來,也是略懂一點點審訊的方法的。
沈幼宜卻懶得跟他多費口舌,抬腳踢向一個夥計手裡的大砍刀。
砰的一聲!
看到飛起來,落下時直直插入了桌面。
距離錢老闆的鼻子,只有一毫之隔。
錢老闆嚇得魂兒都要飛了,耳邊全是砍刀嗡嗡的鳴聲。
「我說,我說!我真的沒有動林聽晚的藥,但是那天派去護送藥的商隊夥計,回來之後就走了好幾個,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幾個夥計做賊心虛……」
錢老闆差點嚇尿,哆哆嗦嗦的回答。
「幾個人,都叫什麼名字,多大年紀,家住哪裡?」沈幼宜繼續追問。
錢老闆忙把這些信息一一都告訴了她。
得到了想要的線索,沈幼宜這才鬆手。
錢老闆也連滾帶爬的躲到了人群後面,不敢再靠近這個惡婆娘。
「走吧。」沈幼宜沖宋聿珩一招手,就大步走出了商隊的大門。
宋聿珩站在原地,還有些愣神。
沒想到娘子的「審訊」手段,比自己還要乾脆利落。
不虧是娘子!
回過神,宋聿珩大步流星的跟上沈幼宜,兩人離開了商隊。
「呸!臭娘們,還敢對老子動手。」兩人一走,錢老闆又恢復了囂張的表情,眼中閃過一抹陰暗的神色。
就算把那幾個人告訴他們了又怎樣?
早在出事之前,他就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,讓他們離開清水縣。
等這兩人找過去的時候,他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縣城還是山溝溝了,還等得到他們去找。
任他們有通天的本事,也只是兩個普通百姓,想找到人,門都沒有。
錢老闆心中得意,又把林聽晚給罵了一遍。
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認得的這兩個瘟神,竟然這麼能打,下次可不能讓他們給逮住了。
……
「張東,家住城南,年……」
沈幼宜打開讓錢氏商隊夥計寫下來的紙條,正看著上面的字,一旁的宋聿珩突然接過話。
「年十九,離開商隊的理由是母親重病,要回去照顧,住在城南的還有一個叫滿子的,年二十,這兩人可以一道先查。」
「你都記下來了?」沈幼宜有些詫異的看著宋聿珩。
這男人的腦子居然這麼好使。
她可是轉頭就能忘記的人,還好讓商隊的夥計把信息都寫了下來。
這個朝代雖然不存在於上輩子她所學過的歷史中,但這裡的文字,和上輩子的繁體字是一樣的。
沈幼宜是學中醫的,家中有許多古醫書,自然也要學到繁體字,認字是沒問題的。
「嗯。」宋聿珩不好意思的點頭。
「那行,你對鎮上比較熟,你來帶路吧。」沈幼宜把紙張揉成一團,隨手揣進兜里,就索性跟著宋聿珩走了。
兩人把這上面記錄的五個人一一排查了一遍。
可天不遂人願,他們找到地方時,這五個人都不在家,不是外出有事,就是不知所蹤。
「居然這麼巧,這五人當中一定有人有問題。」沈幼宜皺起眉,聲音篤定的說道。
只是到底是五人都有問題,還是只有一人有問題,就不得而知了。
他們現在只有兩個人,想要追查到五個人的蹤跡,實在太難。
難道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?
見沈幼宜露出愁眉苦臉的表情,身旁的宋聿珩適時的開口道:
「你若是信我的話,或許可以給我試一試,我有辦法能找到這五人的下落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