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她走了?!」鎮國公府,安樂縣主華婧將桌子上茶盞惡狠狠地摔在地上,「她怎麼敢!」
如意添油加醋地把小院裡的回覆說了,「對啊,之前咱們的東西說不見就不見了,那群鏢師住在鏢局裡人多勢眾,咱們不敢輕易打草驚蛇。想去問問一個道姑竟然被拒絕了,這裡面肯定有鬼!」
華婧捏緊了手裡的帕子,神色癲狂,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?為什麼發生的這一切都與前世不一樣?!
明明去年葉青懷就該死的,葉青陸會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子孫,所以她才嫁過來。
可為什麼,葉青懷一直沒死?
沒死也就算了,她可以設計讓他死一次,但是沒想到這個葉青懷竟然如此厲害,她的買下來的兵器要麼就連兵器庫一起燒毀,要麼就被截胡。
如此下去,她華婧還能翻身嗎?
她這麼多年的謀劃豈不是都成了笑話!
她得另外想想辦法。
如意見她不說話,問道:「需不需要奴婢找人把她綁回來?」
「蠢貨!」華婧罵道,「難道你想讓葉青懷知道嗎?你別管了,我再想想。」
另一邊公主府,對溫顏的離去反而最為平淡。
昭陽公主斜斜地倚在榻上,對前來匯報的落玢說:「走了就走了吧,昨日駙馬已經來給我解釋過了,只不過是看見個孩子去了那府里而已,他還以為是熟人,所以就調查了一下,你也不必管了。」
落玢:「是。」
昭陽想到了什麼又問道:「那道姑你可見過她?長得可美?」
落玢並未見過她,不過卻在回來時聽說過,「據說長相十分平凡,看起來是三十多歲的尋常姑子。」
昭陽徹底放下心,揮揮手讓落玢走了。
……
溫顏不停不休地趕路,一路上竟然出奇的順利,三天後順利抵達了下河鎮。
陳虎等人不是下河鎮的人,他們的據點在另一處,離開時,陳虎騎在馬上朝溫顏抱拳道:「道長,多謝,如果不是你我們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。日後若是有需要儘管來找我,我陳虎一定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!」
溫顏不拒絕,她笑著抱拳回應,「後會有期。」
等到人走了,溫顏將自己身上的偽裝卸下,這才驅馬緩緩走回春杏村。
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,廚房的煙囪升起裊裊白煙,院子裡傳來炒雞塊的香味,還有小孩子嬉鬧的聲音。
聽見馬蹄聲,裡面的孩子急急忙忙跑出來。
萬萱探出腦袋,高興地對裡面的人喊道:「是娘回來了!」
「娘!」萬萱跑了過來,伸出手要抱抱,「娘你終於回來了!」
溫顏把她抱到馬車前坐著,院子裡的人陸陸續續出來,接二連三地響起交談聲。
坐在馬車裡的襄雲十分不解,外面不是救了她的道姑嗎?怎麼總是喊她娘親?現在道姑也能夠結婚了嗎?
帘子掀開,露出一個漂亮溫柔的臉,她笑著說:「到了,這段時間就委屈你和我們一起住了。」
襄雲驚疑不定地看著她的臉,「你……」
溫顏解釋說:「京城有不想碰見的人,所以偽裝一下。」
溫家的房間不算多,溫顏將人先抱到自己的房間裡,打算後面再打個床,方便她夜裡看顧。
襄雲驚訝的不是她變裝,而是她的長相。為什麼面前這個女子的長相竟然與她當初有七八分相似?
看見溫顏忙前忙後地幫自己鋪床,敷藥,襄雲想不明白的事情越來越多。
「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?」襄雲疑惑。
溫顏的手沒有停頓,她做事一向都只是聽從自己的內心。
當初去京城治療,大部分是為了那位劉夫人的人情,也是為了看看萬夏青。但是看見襄雲之後,沒來由的,她就是想治好她。
「或許是緣分?」溫顏笑了笑,充滿安撫,「你就別想那麼多了,在這裡住下吧。」
最近溫顏親近的人都很忙,現在家裡做飯的成了隔壁的王大娘。溫顏瞧見她又洗了一把菜,連忙過去幫忙。
「王大娘,這段時間辛苦你了。」
「辛苦什麼呀,這才做了點什麼。」王大娘手腳利索地把一把雞毛菜扔進鍋里炒,「你們年輕人呀,想要做什麼就去做,家裡有我這個老婆子呢。」
「那也該謝。」
晚上就是一大盤毛豆炒雞塊,還有清炒雞毛菜,一鍋疙瘩湯。
溫顏盛了一碗疙瘩湯給襄雲,她需要靜養,就沒把人叫出來一起吃。
古代沒有空調的日子真是難熬,吃完飯溫顏感覺到身上全都是汗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,溫顏重新改了房間的布局,從村子裡一戶人家買了張床,簡單地用抹布擦洗晾乾,鋪上一床涼蓆。
又點燃了艾草驅蚊蟲。
溫顏的房間原本角落裡是一個躺椅,被溫顏拿了出去放置到萬冬菱那屋。
忙完又去簡單沖洗了身上的汗水,回來的時候萬萱萬和已經睡下了。
屋子裡燭光很柔和,襄雲坐在床邊,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們的身體,顯然也有點睏倦。
「你來了。」襄雲聽見動靜,睜開眼睛道。
溫顏點點頭,走過來小聲說:「時間不早了,你也快點去睡吧。」
「好。」襄雲起身去另一邊睡,她躺下,身體久違地感覺到很舒適。這裡平靜的生活像是夢一樣,沒有鉤心斗角,沒有謀權奪利之爭。
熄燈了,窗外的月光皎潔明亮。
襄雲微微側首,看見溫顏和孩子們的身影,心中的疑問始終沒有問出口。
她想到,很久很久之前,母親跟她說過,她有個姐姐。
可是那時母親已經瘋瘋癲癲,她說的話根本沒人信,包括她自己。
但是現在,她卻開始思考這句話的真實性。
如果是真的,溫顏會是她的姐姐嗎?她的同母異父的親姐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