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夏青到了溫顏所說的小院,她收起傘,和門口的丫鬟說了一聲自己的來意,隨後進門飛速走向溫顏所在的屋子。
還未進門,只聽見一個老風箱一般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哭道:「神仙啊,您莫不是神仙?這麼多年來夫人給姑娘請了多少大夫,根本沒有人能夠治好,您才來了這麼短時間,姑娘就醒了……」
進去一看,是一個老婦正抱著母親的腿撒手不放,嘴裡還喊著「神仙」、「仙人」之類的話。
看見萬夏青過來,溫顏露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,「老嬤嬤,您可是折煞我了,我不過是會一些醫術罷了。」
可不管溫顏怎麼解釋,老嬤嬤就是不聽,一臉「我知道,您要低調」的表情。
床上躺著的人喝了靈泉水之後,沒過多久就醒過來,但是喝了藥之後,又昏睡了過去。
溫顏摸了摸她身上的體溫,確認確實降低了,就帶著萬夏青去了隔壁客房休息。
母女倆還有不少話要講。
另一邊,萬高峰到了公主府里,還有兩個月就是他們二人的大喜之日,或許是之前成親那次記憶並不美好,這一次婚事,公主最近的脾氣變得十分焦慮。
尤其是宮裡來人說婚前他們不適合住在一起,給萬高峰在其他地方買了個宅子讓他住下,兩人沒辦法日日在一起。公主一旦焦慮,不管萬高峰在做什麼都得立馬趕過來。
今日也是如此。
萬高峰匆匆而來,費了好大一通精力才讓公主睡去。後半夜,萬高峰從公主房裡出來,立刻有宮裡來的老嬤嬤過來說:「萬公子,您該走了。」
這位老嬤嬤是皇后的人,萬高峰即便心有不滿,也不敢得罪,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。
幾乎一夜沒睡,凌晨時外面仍舊在下雨,燥熱潮濕的空氣讓他覺得胸口十分悶熱。萬高峰起身,對屋外的人吩咐說:「給我查查昨日見到的那個人是誰。」
「是。」
溫顏沒有察覺到暗處的暗波涌動,只待在小院裡給這位襄雲姑娘調理身體。而萬夏青,溫顏著力教她如何悄無聲息地改變自己的容貌。
畢竟曾經是現代人,小小換臉術手到擒來。
萬夏青捧著鏡子看,她好像哪裡變了又好像哪裡沒變。和娘親一樣梳著道姑的髮型,露出光滑的腦門,眼睛的眼尾塗了些什麼,原本狹長英氣的眼睛竟然變得圓潤可愛。嘴巴的形狀也改變了,從薄唇變得十分寬厚。
臉上還點了許多小雀斑。
「好可愛。」溫顏笑道。
萬夏青撓撓頭,看起來確實不像她原本的樣子,「娘,我也能畫這麼好嗎?」
溫顏將筆放在她手裡:「一定可以,娘信你。」
連續下了三天雨,已經到了他們約好的時間,但是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,於是第三天下午抽空去陳虎那邊說了聲,兩邊約好等天色放晴再走。
溫顏沒想到,就這麼一耽擱,卻遇見了意想不到的麻煩。
郊外小院裡,連綿大雨變成了細細的小雨,小院的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敲響。
於老嬤嬤活了大半輩子了,從未感覺到今日這麼大的壓力。接待客人的前廳里,站著三個穿著各異的丫鬟。
一個與於嬤嬤相熟的本家的丫鬟玉琥,臉上也滿是意外之色。
一位是鎮國公府,曾經與溫顏見過一面的如意,葉青懷弟妹的貼身丫鬟。
還有一個最讓人意想不到的,昭陽公主的貼身婢女,落玢。
三人來這裡都只有一個目的,請溫顏去做客。
落玢臉上帶著淡笑,「沒想到竟能看見如意你,我們也許久未見了。」
兩人都是宮裡出來的,只是一個跟著公主,還有一個是被賜給了安樂縣主,也就是如今鎮國公府庶子葉青陸之妻。
如意也笑,笑容不達眼底,比落玢要嬌縱許多:「也不必時時見面,如意也記得落玢姐姐的照顧。」
玉琥雖是三品大員家中頗有威望的丫鬟,但是對上這二位還是落了下風。心中卻對這位輕音道長十分好奇,究竟是什麼樣的人,不僅讓自家夫人再三高看,還會被諸多貴人邀請?
於嬤嬤心中卻對溫顏更多了幾分崇拜,越發肯定溫顏一定是神仙,否則的話,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重視?!
玉琥左右為難,看向於嬤嬤:「輕音道長呢?怎麼還不出來?」
於嬤嬤這才反應過來,光顧著看熱鬧了,忘記說正事了,「您幾位都來得不巧,輕音道長出門去了,說是要等到傍晚才能回來。」
「什麼!」三人齊齊一驚。
如意冷哼一聲,怒氣沖沖:「你不早說!」
於嬤嬤暗暗嘀咕,你們剛剛在說話,哪有我一個老婆子插嘴的份。
落玢迅速調整好心態,雖然也有點生氣,但這也是沒有辦法,他們的確是不請自來,走空了也是正常。這事情她碰到的多了,每次駙馬有點動靜公主都要去調查一番。
這一次發現駙馬竟然要查一個道姑,肯定要看看是什麼底細。落玢只能先回去,對於嬤嬤說:「那我明日再來,到時候還請到我們公主府一見。」
送走兩個人,只留下玉琥,她和於嬤嬤面面相覷,不由得對這位道長十分好奇:「嬤嬤,到底這是個什麼角色?怎麼這麼多人來請?」
於嬤嬤本就對溫顏帶著神仙濾鏡,現在有人問道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。原來她才是距離神仙最親近的人!
頓時興致十足地拉著玉琥好一頓說,直叫玉琥聽得恍恍惚惚才回去復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