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魯滄死了

  首飾,金銀,字畫……

  這些是從余樹身上搜下來的,溫顏一一檢查過,這些東西都是正常的物件,沒有機關。

  「餘年,你和余樹熟悉,你可覺得這些東西里有什麼不妥之處?」溫顏問道。

  餘年從帳本中抬起頭來,揉揉疲憊的眼睛,去看溫顏面前的東西。半晌,說:「倒是沒有不妥……只是以前竟然不知道他這麼喜歡珠寶,至於這些字畫倒是他自己平日裡畫的,平日裡也愛惜得很。」

  自己的字畫?

  溫顏接過,這裡面一共是五卷,都是一些山水畫,落款和畫都很尋常。

  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,但是溫顏一時間沒想明白哪裡不對勁。又問他:「帳本可有問題?」

  餘年嘆了口氣,「帳本這些年都是魯滄在管,雖然每個月我和父親都有查一遍,但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。這次也一樣,之前每個月養雞小院的收入都很正常,只有這個月數額劇增。」

  「假鹽引可謂是暴利,我大伯一家就是在這裡做了幾個月的生意,回去都買得起大宅子了。魯滄做這生意這麼多年,難道你們從未發現他有什麼變化嗎?」

  餘年忍不住來回踱步,努力從記憶里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。

  忽然他頓住腳步,眉頭緊皺:「有一次看見他身上裝著一支玉釵,這釵子水頭十分不錯,估計要大價錢。」

  「我當時問起他,還聽他說這是送給他的相好的。我問為什麼不娶了人家,魯滄說兩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了。細細想來,只有這一次,他身上露出了比較值錢的物件兒。」

  溫顏:「那玉釵長什麼樣子?」

  餘年抽出一張紙來,將簪子的形狀描繪出來。

  溫顏越看卻越覺得眼熟,似乎是在哪裡見過……忽然她靈光一閃,立馬抓著圖去找余錢兒。

  「余姐姐!」

  余錢兒還在搜家,只是沒有什麼收穫,看見溫顏,立馬招手:「如何?有線索了嗎?」

  溫顏把釵子的樣式給她看:「如何?是不是見過?」

  「好眼熟……」余錢兒擰起細眉,不多時眼裡划過震驚,「這圖是?」

  「魯滄身上出現過的首飾。余姐姐你也覺得在靈竹那裡見過對吧?」

  「不是覺得,我敢肯定。」余錢兒攥了攥紙張,心中一陣劇烈的波動,「之前我就在她頭上見過,但是當時只是覺得這釵子看起來漂亮,所以多留意了一些。竟然是魯滄送的?!」

  這背後的水要渾濁得多。

  溫顏拍了拍余錢兒的肩膀,「我想我知道魯滄的東西藏在哪裡了。」

  另一邊,縣令府。

  何陽已經整整三日沒有碰見王鳩了,他不知道這個指揮使到底是怎麼想的,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也不問問進展。

  但是何陽深知自己不乾淨,某天夜裡他來找靈竹,一番翻雲覆雨之後,何陽低聲耳語:「你和那魯滄到底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?一旦有事情暴露,我們都得死知道嗎?」

  「我和他能有什麼事情呀?」靈竹嬌嗔,她就是玩弄了一下他的心而已,男人嘛,只要她勾勾手指頭,就前仆後繼地愛上她了。

  「真的沒有?」何陽捏著她的下巴再次問,「你可知道,一旦讓他們查到魯滄那邊有什麼線索,那我們就全都完了!」

  「大人,靈竹真的不知道。我也只是傳傳話而已,您要是擔心,就把魯滄殺了算了,不就是一個小管家而已。」

  「你以為我不想嗎?現在錦衣衛在這裡盯著呢!但凡我有一點風吹草動,他們都會察覺到!」

  儘管靈竹說沒有其他交集,但是何陽還是打算再去查查,要是找到什麼證據和他有關的也要抓緊銷毀。何陽思忖半晌,爬起來穿衣服。

  靈竹都要睡著了,睏倦地揉揉眼睛:「老爺,這麼晚了你去哪裡啊?」

  「你別管。」

  等何陽離開,靈竹睜開眼睛,眼底一片清明。要麼把余家一家都處死,要麼直接揪出縣令的錯處讓縣令倒台。把罪名安在一個廢物身上有什麼用?魯滄可真是沒用,這麼好的機會,竟然就單單把自己給玩進去了。

  這麼想著,靈竹打算再給這亂成一團的康門縣添一把火。

  第二天,溫顏她們帶著收集好的證據去縣衙,沒想到剛出門就聽到了一個消息,魯滄死了!

  還是被人毒死的!

  幾人趕到的時候,靈竹跪在公堂之上,還有一個眼生的獄卒。

  王鳩少見的穿著官服,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跪著的幾人。眼神流轉,看見人群之中趕到的溫顏,眼底才出現了一些愉悅。

  「何大人,對於靈竹所說的,你可認罪?」

  何陽沒想到到了最後他最沒防得住的竟然是自己的寵妾!他怒火勃發,從一旁的凳子上坐起來:「靈竹我對你不薄!你為何要誣陷我!」

  「大人我沒有!」靈竹泫然若泣,「昨夜不就是您暗示我,讓我除去魯滄的嗎?如今東窗事發,你就和我一起認了罪罷了,咱們去地下還能再做一對鬼夫妻。」

  滿嘴的歪理,何陽胸口涌動,險些噴出一口老血。

  王鳩掃了幾人一眼,又問:「靈竹,你且說說,為什麼縣令要害死魯滄?」

  靈竹大義凜然道:「王指揮使,原本我是不想說的,畢竟我是縣令的人,這麼多年了,就算縣令不喜歡我,至少我伺候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但是他竟然一點也不在乎我的生死,那我也不必再替他隱瞞。」

  何陽心裡划過不詳的預感,指著靈竹罵道:「你你大膽!你敢說!」

  靈竹冷笑一聲,「假鹽引的事情與余家沒有關係,是縣令做的!民女也是被脅迫,才在兩人之間傳遞消息!」

  在外旁聽的百姓一片譁然。

  余錢兒皺起眉頭,拽住溫顏的衣擺問道:「他們怎麼開始狗咬狗了?那我們的證據還要交出去嗎?」

  按照現在這個局面,罪大惡極的就是康門縣的縣令何陽了,最關鍵的是,何陽倒台,那便是楚王一步勝棋。

  既然如此,溫顏彎了彎唇,那她偏不如他們的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