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良哲在家裡等消息,正暢想溫顏此時的慘狀,忽然聽見屋子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。
「怎麼回事?怎麼這麼吵?」萬良打開門,與正打算進門的馬霍撞了個對面。
臉上立馬揚起討好的笑意:「馬大人,怎麼有空來萬家了?有什麼事情吩咐一聲,我過去就行了……」
「萬良哲!你還敢說!你自己幹了什麼事情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?!」馬霍一聲厲喝,「給我抓起來!」
兩個捕快立馬上前,鉗制住萬良哲。
「為什麼要抓我!馬大人,你倒是告訴下官啊!馬大人!馬霍!」見求饒無果,萬良哲到最後甚至開始罵罵咧咧。
出了萬家的門,發現除了他,居然還抓了溫康時一家。心想難道又是溫顏那個賤人幹的好事,不過是找人去找麻煩,不至於抓他吧。
萬良哲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,立馬開始辯解:「大人,是不是溫顏做了什麼!我最近都沒有去招惹她,為什麼您要抓我!」
「好了!」馬霍被他吵得實在是鬧心,壓低聲音對他說,「你萬家的交的賦稅里摻雜了一張假的鹽引!現在這件事情上頭的人已經知道了,我可保不住你!」
假鹽引?
萬良哲徹底懵了,「這和我沒有關係啊!」
「還沒有關係?溫康時都已經招了!就是你給牽線搭橋的!」
馬霍到底沒有鬧得太難看,畢竟這個萬良哲不知道到底有哪位貴人要保他。上次原本就打算趕他離開衙門,每想到竟然有人非要保他當縣丞。
有的人,就算馬霍豁出去了,也惹不起。
因此,即便已經抓住了萬良哲,馬霍的態度也還是客客氣氣的:「你趕緊告訴你上頭那位來救你,否則我沒法幫你。」
上頭那位?
萬良哲更加不解,縣令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,什麼上面那位。還有假鹽引,和他真的沒有關係,他根本不知道這回事。
不管他怎麼嚷嚷,馬霍還是帶著人走了。
一旦發現了一張假鹽引,必然其後已經形成了巨大的市場,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被上面知道了,馬上就要派人過來調查。馬霍絕對沒法放人,除非是這小子真無辜。
而岳學順自然也收到了這邊的消息,見事情進展順利,立馬給溫顏遞了消息。
溫顏為了方便溝通,就養了一種不起眼的灰色山雀來回傳遞信。多虧了有大赤鳥在,這些山雀才能聽從指揮。
溫顏坐在凳子上,還在和謝遠對峙,卻聽見頭頂上傳來一聲清脆的鳥叫。
她勾起了笑容,「希望不是壞消息。」
小鳥乖巧的落在她的手上,背上繫著一個紙條。
溫顏迅速看完,隨後丟進爐灶里燒了個乾淨,對面前的謝遠說:「你們院長已經被衙門的人抓了,現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」
「您問,我一定全都說!」
謝遠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!
「你們院長,有沒有和什麼人來往比較密切?還是你們不認識的人。」
謝遠想了許久,篤定地搖搖頭:「沒有,來往的人基本上都是下河鎮熟悉的人。」
溫顏解開繩子讓他離開,末了有點沉默地坐在椅子上。
王荷一直在關注這邊,見狀不由問道:「小顏,你想要打聽誰?」
溫顏苦笑一聲,「只是有個猜測罷了,也罷,日後總會知道的。」
既然溫顏不想說,王荷也不會逼問,她笑道:「小顏,剛剛包的肉包子,要不要嘗嘗?」
她手裡拿著兩個白白胖胖的包子,拳頭大小,包子皮被肉汁浸透,皮薄餡大。
一口咬下去,汁水在嘴裡迸濺。
溫顏吃得一臉滿足,「阿荷,好好吃!」
王荷也捧著一個,喟嘆道:「幾個月前,我做夢都沒想過自己還能過上這種生活。衣食無憂,沒有雞飛狗跳。溫顏,謝謝你。」
「你說你,這幾個月都謝幾次了。」溫顏不滿道,「都說了,咱倆的關係你不必道謝。」
兩人說說笑笑,總算是緩解了溫顏沉悶的心情。
三天後,京城裡來人了,特地來調查此處的私鹽案。還是溫顏的熟人,王鳩。
岳學順與溫顏坐在金玉樓二樓,看著下方疾馳而過的人馬,嘖嘖道:「聽聞這位是京城錦衣衛指揮使,年僅二十三歲就官居正三品。」
「還有小道消息稱這位身後的人是當今的二皇子,也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。」
「是嗎?」溫顏還記得他莫名其妙將她軟禁在縣令府,「明明是直屬於皇帝的機構,卻去當皇子的走狗,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。」
「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。」雅間的門被人暴力打開,王鳩穿著大紅過肩蟒紋貼里飛魚服,戴著大帽,手裡一把繡春刀。就這麼大剌剌的闖進來,坐在溫顏身邊,給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「不過此次,我的確是奉了皇命而來。」
這人氣場極強,尤其是穿著這一身御賜的衣裳,讓溫顏無法忽視他的存在。
岳學順還以為兩人交好,遲疑的詢問:「需要我離開給你們敘舊嗎?」
溫顏:「不用。」
王鳩:「好。」
溫顏假笑著,「我和王指揮使,也沒那麼多舊要敘。」
王鳩也不反駁,只是道:「我在京城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,不知道溫娘子感不感興趣。」
王鳩看著她,見溫顏想要躲開,強硬的扣住她的腰,低低耳語:「是關於你丈夫。」
溫顏臉色大變,推開他一些,「你說的可是真?」
「要想知道全部的事情,也不是不可以。不知道溫娘子是希望我抱著你說,還是把人趕出去?」王鳩意有所指地看向岳學順。
溫顏也不再阻止,岳學順乖乖的出去,卻抓心撓肝似的難受。
到底是什麼事?溫姐姐竟然露出那樣的表情。
房間裡,溫顏硬生生把王鳩的手從自己腰上薅下去,這個狗東西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,溫顏感覺到腰間一陣火辣辣的疼。
「說吧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溫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