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到襄雲的消息之後,溫顏幾乎半點時間也等不及,快馬加鞭地趕回去。
將水宴采和萬萱送去仲景堂,隨後立刻來到成衣鋪。
「怎麼回事?」
襄雲一看見她,連忙走出來,「姐,已經查到是誰下的任務了。」
「誰?」溫顏問,以往來追殺他們的,一般都是自己家就養著人,但是這回又是誰?
「京城楊家。」
楊家?
溫顏沒想到,竟然是他們。
襄雲不止調查到了這麼一點,據她所知,楊家之所以調查出楊小嬌沒死,是為了溫顏。不知為何,他們似乎把主意打到了溫顏身上。
襄雲將自己知道的,還有調查到的消息全都告訴給溫顏,並說:「之前我在京城,楊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。十分無恥,經常會利用……皇帝對娘親的寵愛給自己謀取前程。」
溫顏對此偶有耳聞,隨後猜測:「可能是在花朝縣撞見了,按照爹說的,我與娘親的長相簡直有八分相似。」
「不管什麼時候發現的,他們竟然想要害娘親,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!」
襄雲咬牙切齒地拍桌子。
思雲在一旁默默地遞水。
「這是自然,」溫顏分析,「但是他們想害死娘親,而不是揭穿娘的身份,是不是有點奇怪?」
姐妹倆對視一眼,忽然異口同聲:「封口?」
溫顏緩緩道:「想來他們並不知道娘現在的狀況,生怕她說出什麼來,所以才怕得要封口。」
襄云:「管她說什麼,楊家的人既然還敢追過來,讓娘受了這麼多罪,我一定要他們好看!」
溫顏連忙拽住她:「就算你現在殺了他,就能泄憤了?你忘記當初我們怎麼說的了麼?」
「沒忘。」
見襄雲氣惱,溫顏笑了笑,「別急,這活你先別回復他們,先拖著。年後我送冬菱去京城,到時候自會親自去會一會這個楊家,必叫他們身敗名裂,自顧不暇。」
「那就再讓他們活幾個月,若是你不能得手。那奪命樓也不必再估計什麼名聲與安全,全都得死在我和師兄的手下。」
溫顏滿口應下。
原本在溫顏的計劃里,年後只帶著萬冬菱去京城,龍鳳胎留在家裡給溫延古照看著。
而管家就留在家裡,保護幾人。
但是不知道萬萱從哪裡得知溫顏要去京城,還只帶著萬冬菱去,居然在過年前偷偷跟著水宴采提前一步去了京城。
家裡的白狐也被她給騎走了,沒多久甚至就傳來了白狐小神醫的名頭出來。
「還白狐神醫,她怎麼敢這麼大搖大擺的?」溫顏氣得不行,頭一次在萬冬菱面前發火,「居然留下一封信就走了,真是翻了天了!」
萬冬菱給溫顏順背:「娘,你消消氣。她應該只是想要粘著娘親罷了,再說了,她在外用的名字叫溫萱,不會暴露身份的。就算暴露了,水大夫不也說了,水家會保護她。」
溫顏何嘗不知道是這個理,但還是生氣。
萬冬菱繼續說:「現在已經是小年,再過十幾天咱們也過去就行了,夏青那邊也會接應的。」
溫顏微微頷首,「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。」
幾人剛說完,門口傳來了陶石的聲音:「溫娘子在家嗎?」
溫顏歪了歪頭去看,嘀咕道:「這可真是奇怪了,陶村長不是來找父親的,是來找我的?」
她連忙掀開書房的門帘走出去,厚重的門帘外,雪還在下,如今已經足足有一指深。
「村長,你找我?」溫顏開了門。
陶石裹著厚厚的棉衣,身後是一家客棧的夥計,很面熟。
「沒錯,」陶石指著身後的夥計,「他找不到你家,就讓我帶過來,來福客棧的夥計。」
那夥計連連笑道:「溫掌柜的,是我找你。」
雪下得不小,溫顏讓兩人隨她一起去屋裡聊。
溫延古也聽見動靜了,出來招呼幾個人。
那夥計甩了甩凍僵的手,湊近炭盆,終於緩解了不少,對溫顏說:「溫掌柜的,早就聽說您腦子好使,能把金玉樓經營得這麼好。沒想到您居然還這麼有背景,之前可半點都沒聽說……」
「背景?」溫顏挑眉,「什麼背景?我自己怎麼沒聽說過?」
夥計也是一愣:「您不知道?我看那來接您的馬車十分豪華,聽口音應該是京城人。」
「京城?」溫顏忍不住笑了,那這就更奇怪了,京城她認識的人一共也就那幾個,並不會是那種在下河鎮等著,讓她去見的關係。
夥計不知道溫顏這是什麼意思,但他收了錢,還是要完成客人的囑託,「溫掌柜,您的意思是?」
溫顏緩緩道:「今日雪太大了,我暫時沒辦法出門。」
夥計終於明白,這件事情似乎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容易做,人請不來,他回去怎麼交代?
兩邊他都惹不起啊。
「那您的意思是,等雪停了再去下河鎮見他們?」
溫顏並不為難夥計,卻也不答應:「你先回去吧,就按照我的原話說就行。」
送走了夥計和村長,溫延古問溫顏:「到底是誰來?你有猜測了?」
溫顏是有猜測,不過沒有確定之前就不說了,省得氣到他,「不管是誰,這雪的確是寸步難行啊。」
「你是個有主意的,萬事小心。」溫延古見她不願意說,也不勉強,孩子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,但是做父母的就一個要求,平平安安的。
溫顏連忙應下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危機,沉睡了好幾個月的管家就在這個雪夜終於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