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別過來!」
那個陰寒的男人,朝拂雲逼近。
她聲嘶力竭,喊出了聲。
眼睛猛地睜開,才從噩夢中回到現實。
門外響起急匆匆的腳步,轉眼間,房門被推開,一道高大的身影,摸黑來到床邊。
「娘子?」
聽到熟悉的聲音,拂雲如打雷般的心跳才漸漸平復下來。
「現在什麼時辰了?」
「子時。」
「子時?」也就是凌晨十二點。
可她卻覺得,好像睡了一個世紀。
拂雲才坐起身,就被摟進堅實寬大的懷抱,安心不少。
沙啞著聲音問:「你怎麼才回來?」
聽到她的聲音不對勁,凌寒舟揉了揉她的腦袋,「我去給你倒杯水?」
「別。」拂雲緊緊拽著男人的衣襟,矯情地說:「我、我害怕。」
難得見到她軟綿綿的樣子,凌寒舟心頭生出一股熱流,「那我去關門。」
他剛才聽到她的喊聲,急匆匆衝進來,還沒來得及關門。
點了油燈,房間亮起,拂雲神經才舒緩過來,她點了頭,凌寒舟才起身去關門。
回來時,還端了杯水。
不過是涼水,想燒熱水,又怕拂雲一人在房間害怕。
喝了杯水,拂雲重新躺下,凌寒舟才輕聲說起:「阿澤不見了,我去找他,一路問到正陽縣,失了線索,便回來了。」
「十一和十九也不見了,想必他們是一塊離開的,就別管了吧,他跟咱們始終不是一路人。」
「嗯。」凌寒舟贊同。
最好是離開,再也不見的好。
「娘子,你可是又做噩夢了?」
「夢見蛇,好多好多的蛇,還有個養蛇的人,說不放過我。」拂雲緩聲說著夢裡的情形。
這些都是上一世她的親身經歷,一直獨自悶在心中,恰好,借著今日的噩夢,跟凌寒舟說起來。
說也體會到了什麼叫「一吐為快」,心中的話找人傾訴出來,心裡就輕鬆多了。
去年這個時候,拂雲就總是做噩夢,每回都夢見蛇,還是同樣的場景。
凌寒舟只覺得,實在蹊蹺。
他才來到李家村的那年,他也經常做噩夢,夢見自己一家人在逃亡的路上,與母親分散,後來,哥哥被人砍死在他跟前。
還有很多熟悉的僕從。
最後,實在躲不過,他爹狠心帶著他離開大家,逃入人群中,改頭換面生活。
那段時間,他也總夢見同樣的場景,就如李拂雲這般。
他那是親身經歷的,那李拂雲呢?
凌寒舟的手,輕輕放在她臉上,大拇指緩緩磨搓著她滑嫩的皮膚,「娘子,你為何會常常做這樣的夢?」
「我……我也不知道,可能是因為太害怕蛇了。」拂雲並未想好如何與他說自己的來歷。
那麼離譜,想必說了他也不會信。
靈魂來自異世界,她根本無法解釋,只知道人心難估,若來歷透露出去,只怕會被當做妖怪。
再者,秘密多一個人知道,就多一分危險,所以……
「凌寒舟,對不起……」
「幹嘛突然說對不起?」
「我總讓你擔心。」
男人在她額上落下一吻,「我是你男人,不讓我為你擔心,你還想讓誰為你擔心?」
拂云:……
真是巧言善辯的男人,她無話可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