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是錢家的大夫人。」王秀珍吐了一口濁氣，看到拂雲徒手揪糕點吃，沒好氣瞪了她一眼，「洗手了嗎？」
「洗了。」拂雲撇撇嘴，她又不是小孩子，至於管這麼嚴麼？
拍掉手上的碎屑，又問：「那個大夫人為何來找你？」
「她想叫我回錢家。」
拂雲正在喝水，聽到這話，嗆得直咳嗽，「錢老爺詐屍活過來了？」
王秀珍：……
「不然她為何來找你？有病？」拂雲看來，被趕出家門，就跟對方沒有任何關係，大可以老死不相往來。
她實在想不出，王秀珍身上有什麼能讓那位大夫人跑一趟的價值。
王秀珍也沒隱瞞，直言道：「她想叫我回錢家，是想叫我給他們開糕點鋪子，做生意掙錢的。」
「那你怎麼說？」王旭畢竟是錢家的種，拂雲以為，王秀珍會同意回錢家。
沒想到自己又猜錯了。
王秀珍說：「我自己做，賣多賣少都是自己的，若跟他們做，掙了是他們的，虧了就會成我的問題。」
若是年前走投無路時，她或許會同意。
可在李家村住了半月，見到了許多靠自己也能掙錢的女人，她才猛地意識到，女人不靠男人也能活。
尤其是女兒，小小年紀，就能撐起那麼大的廠房，她這個當娘的，自然不能太遜色。
也是這個原因，讓她獨自一人撐到現在。
好不容易嘗到獨立做生意的甜頭，她又怎會回去那種勾心鬥角的小後宅呢？
拂雲笑她：「小女人也有鴻鵠之志，他日你成了富婆，指不定還有許多男人追上門，到時候，一定得擦亮眼睛再找啊。」
「你個嘴上沒把門的死丫頭，我都一大把年紀了，還說這樣的話，找打！」嘴上惡狠狠地說找打，實際上，王秀珍卻不捨得用力。
好不容易才讓女兒對她敞開心扉，她自然要好好維護這來之不易的關係。
拂雲一邊笑一邊躲，自己扯了油紙，包了幾塊糕點，留下一句「再見」就跳上馬車跑了。
光頭李一邊趕車，一邊轉頭看她，「老大，你就不打算分我一塊嘗嘗？」
「你不會自己出錢去買？」拂雲生怕他搶，將油紙一封口，塞進挎包里。
光頭李直呼小氣！
拂雲左耳進右耳出，根本不在意他的咆哮。
一路上，真的沒分一塊給光頭李。
因為這事，光頭李說要罷工。
拂雲一句話治好了他的懶病：「你若不干，我找別人干。」
「干，乾乾干！」
除了投資的分紅，光頭李幹活也是有銷售提成的，有時候，一個月能高達一兩半錢。
這麼好的工作，可捨不得讓給別人。
拂雲知道光頭李的德行，這麼長時間，對於廠房的每個人，她都有一套激勵的辦法。
回到家，天空還有一抹彩霞。
院門是從裡頭閂上的，拂雲敲了門，沒一會兒就傳來凌景的聲音，「是誰？」
「是我，開門。」
聽到娘親的聲音，小傢伙才跑去開門。
屋裡黑漆漆的，沒點燈，廚房也是冷鍋冷灶的，拂雲打水洗手，一邊問：「你們爹爹呢？」
「阿澤跑了，爹爹去找他了。」
拂雲的手一頓，「跑了？跑哪去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