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方才不同的是,桌上多了一壺熱茶。
拂雲才拿出茶葉時,王秀珍問了一嘴,立馬去點火燒水,十分勤快。
坐下後,王秀珍主動說起話來。
「先前我在縣裡,就聽說李家村有個木子牌,可昨日出了事,好奇之下,便去湊了湊熱鬧,看到你的第一眼,便覺得親切。
只是當時你說,你叫李拂雲,我便不敢相認,只好兜兜轉轉找到這裡,沒想到,還真的是你。
翠花,你出息了。」
說了很多,都並未提及旁的需求。
拂雲皺了皺眉,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?這女人並不是見她過得好來打秋風的?
她不動聲色道:「你們離開錢家,將來作何打算?」
王秀珍笑道:「雖說錢家老爺過世,大夫人將我們趕了出來,可到底也不算虧待我們,給了我們點錢。這幾日都是住客棧,我打算年後去縣裡尋個鋪子,做點小生意。」
「那挺好。」拂雲淡淡點頭。
若是這樣,那是她小人之心了。
這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?
拂雲忽然自嘲地笑了。
這一笑,原本尷尬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。
王秀珍借著機會找話:「我也沒什麼本事,只會做些麵食和點心。雖說在錢家見過旁人打理生意,可自己也沒做過,還不知做不做得成呢。」
「皇天不負有心人,只要敢想,沒什麼是做不成的。」
「說得也是。哎~這些年哪,我心裡總會覺得不安,如今看到你成了家,過上了好日子,我也就放心了,姑爺對你可好?」
說起這個,拂雲自然而然揚起嘴角,「挺好的。」
就拿這次,她利用李時喜下毒之事,走了一步險棋,大家都說她太瘋狂了,只有凌寒舟,默默支持配合她。
若不是有他幫忙,這場堪比後世的「新聞發布會」,她可不一定能搞得成。
「那就好。」見著女兒好,王秀珍也揚起了笑臉。
就著木子牌的東西,又與拂雲找了些話題,聊得還算順暢。
說著,王秀珍從自己的包袱里,翻出一隻金鐲子,自然而然拉過拂雲的手。
「翠花,我也沒什麼好東西給你,這個送給你,就當是我這個做娘的一點心意。」
一邊說,一邊就將那鐲子滑進了拂雲手腕上,「太好了,大小正合適。」
其實,拂雲並不喜歡戴這些東西,常常幹活,戴著就總覺得是累贅,可若取下來,隨手擱置,容易弄丟。
總而言之,就是麻煩。
她將鐲子取下,「不必了,你要開鋪子的話,用錢的地方還多,自己留著吧。」
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,她還是懂的。
這種禮,能不收還是別收的好。
可王秀珍堅持把鐲子給她,還說:「我這兒有錢,不用擔心,這一趟,就是單純地來看看你們。」
似乎怕拂雲不信,她匆匆從包袱里翻出一張百兩銀票,還有一把銀子,「有錢,開個糕點鋪子足夠了。」
拂云:「……」
這女人,莫非不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?
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,就敢從縣裡大老遠來這裡,就不怕被賊惦記?
既然有錢、又有將來的打算……
難不成,真的只是單純來看女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