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，拂雲對客人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：「我們是木子牌，在平鎮李家村，你們拿去好用的話再來買。」
光頭李好奇地問：「老大，咱們這上頭印了木子牌的囉狗，人家一看就知道，你為啥還不厭其煩地介紹？」
「加深印象。」
「啥？」
光頭李不懂。
但拂雲也不與他多說，只是一個冷冷的眼神掃視過來，他悻悻地不敢多問。
吃了晌午，便打道回府。
光頭李又忍不住開口：「老大，來都來了，你不去看看小雪？」
「不去。」她怕小丫頭見著她，要攆著跟著她回家。
她現在忙著，沒時間，還是讓她好好跟師父學技術。
光頭李：……
那麼乖的小寶寶，為何老大一點也不想念啊？
搞不懂，搞不懂。
然而，乖巧，只是相對來說。
沒有爹娘管教的凌雪，短短半個月，徹底野了！
許是因為年關，原本晌午會比較冷清的福悅小食，這會兒還在忙碌。
凌雪撐著下巴，坐在櫃檯後面，望著師父收錢點單。
不一會兒，就嚷著無聊。
可宋雲東一直在忙，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。
凌雪就跳下凳子，悄悄地挪開他身後的板凳。
宋雲東好不容易忙完一波，鬆了一口氣，打算坐下歇歇腳。
這一坐，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去！
慌亂中，手抓到裝錢的抽屜的把手，愣是這麼把錢箱給扯了出來。
銅板滿天飛，砸在地上的，吸引了很多目光，砸在臉上的，很疼。
凌雪瞪著大眼睛，裝作一臉無辜地看著他，「師父，你沒事吧？」
宋雲東：……
「老子的板凳呢！」
看到小丫頭眸中閃過的奸詐，宋雲東頓時怒火中燒。
捏起拳頭在小丫頭跟前揮了揮，正要放狠話，凌雪就先嚷了起來，「宋老闆要打小孩了！救命啊！」
這一嚷，周圍投過來的目光更密集了。
宋雲東：……
老子的棍呢！
可若真有棍，他也不敢真打啊。
畢竟，這是別人家的孩子，若回去找爹娘告狀……
她娘還好，是會講理的，可她那個爹，總是十分嚴肅兇狠的樣子，怕是不會講理。
宋雲東只得人命地蹲在地上撿銅板。
凌雪見他吃癟，樂得合不攏嘴。
「別笑，快去撿桌子底下的！」
「哦。」凌雪個子小，輕輕鬆鬆就鑽進了桌子底下。
才撿了一把，忽然高聲叫起來，「啊！有耗子！」
頓時，食客們都感覺不好了……
宋雲東也管不了別人那麼多，一把揪起凌雪抱在懷裡，一邊佝著身子去看桌子底下，「耗子在哪兒呢？」
「嘻嘻，沒有耗子，我騙你的。」
宋雲東：……
這麼調皮的小孩，此時不打，更待何時？
他粗魯地把小丫頭放在櫃檯上，對著屁股「啪啪」打了兩巴掌，模樣兇狠，可實際卻捨不得真的用力。
但凌雪卻叫得跟殺豬一般。
「好好的工作被你攪和成這樣，你還有臉叫，給老子上樓面壁思過去！」
宋雲東是真的發火了。
可看到凌雪眼淚汪汪地看著他，才硬起的心腸又軟了。
「嗚嗚，師父，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宋雲東：……
這徒弟誰愛要誰要去吧，他是不想要了。
才這麼想著，凌雪就從桌上跳下，老老實實地去撿銅板。
小短手抓著一把遞到宋雲東跟前，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扯了扯他的手，軟軟地叫：「師父……」
宋雲東失望地閉了閉眼。
罷了，徒弟是自己寵壞的，所以，挨整是他活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