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你竟然叫我去……」聽完李時喜的話,楊蘭香「蹭」地站起身。
李時喜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,「娘子,咱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,為了孩子能過上好日子,再說,是她李翠花不厚道在先。」
「你根本就不知道,翠花幫了我很多。」
「娘子!除了你我還有孩子,別人終究都是外人。兄弟有自己的家,爹娘也活不了多少年,今後能陪你的人是我。」李時喜雙手緊緊抓住楊蘭香的手臂。
為了自己,他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錯。
可楊蘭香不這麼想,她好歹受過拂雲的恩惠,不願干害她的事。
再者,拂雲說過,大家齊心協力干,日子一定能過好,若是廠房倒閉,李家村的人全部都要和西北風。
知道自家男人竟然藏了那麼大的壞心思,楊蘭香嚇得渾身發抖。
「時喜,你聽我說,咱、咱們不能幹這種缺德的事,咱們腳踏實地也能將日子過好,吃穿是少不了的。」
「吃穿?你說的,就是黑麵餅子,好的時候吃點糙米,逢年過節才能買點肉。穿的,也都是些粗布填充蘆花的衣服?
蘭香,你說的這些根本就不是好日子,你聽我的,事成之後,咱們就遠走高飛,去過真正的好日子。」李時喜殷切地看著自家婆娘。
眼睛瞪得大大的,昏暗的光線下,看著,竟讓人莫名膽寒。
楊蘭香一屁股坐在床邊,她不知道自家男人,好端端的,為何會越走越偏。
以往他也沒本事,懶惰得像個癩疙寶,戳一下動一下,可那時,他根本沒有這麼大心思,也沒這麼大的膽子。
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?
楊蘭香細細追溯,一切的源頭,大概要從她嫉妒李翠花、嫉妒二房日子過得好說起。
那時她盯著催著李時喜去做工掙錢。
後來,他一走就很少回來。
村裡有言語說他沾了賭癮,她還不信。
沉默了一會兒,楊蘭香忽然抬頭,眸中閃著淚花,「時喜,你跟我說實話,可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的?」
「你這婆娘,哭個求啊,無人指使我,你就照我說的做就是!」他本想自己動手,比較安心。
可他進不去廠房,只能叫楊蘭香去。
看到楊蘭香搖頭,他頓時怒火中燒,一把扯住她的頭髮,抵在牆上,「李翠花到底給了你何好處?讓你胳膊肘總往外拐,啊?楊蘭香,你變了你知不知道?」
後腦勺「咚」地撞在牆上,頭皮傳來痛感,楊蘭香也沒反抗。
她還以為,這男人是要好好過日子的,沒想到,還是在打別人的主意。
嘴角閃過一抹嘲諷,淡淡勸道:「時喜,若是欠了別人的錢,咱們還了就是,別幹這樣的事。」
李時喜見她這樣,緊了緊手心,才放開她的頭髮,轉眼又換了一副討好的表情,「蘭香,你聽我說,你只要把這個放在做胰子的水裡,後面的事就不用管,也無人知道是咱們幹的。
總之,事成之後,咱們便能要到一筆錢,到時候,就不用這麼辛苦地幹活了,你也不想一輩子就這麼幫人做工,對吧?」
楊蘭香只覺得腦瓜子嗡嗡嗡的。
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,看著他一開一合的嘴,後面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。
良久,她緩緩點頭。
李時喜頓時一喜,抱著她狂親了好幾下,又把手中藥粉塞給她,「你放好,尋個機會動手。」
「嗯。」楊蘭香把紙包的藥揣進明日穿的衣服里,脫了外衣,便躺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