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寒舟自是不會管別人說什麼，一進家門，關上院門，才鄭重地跟兩個孩子說：「阿景，小雪，是爹爹對不住你們。」
「爹爹怎麼突然說對不起？」凌雪疑惑問。
「這趟爹爹賺夠了錢，今年都可以不用出門，會在家好好陪你們，不會叫別人再欺負你們了。」凌寒舟道。
聽到爹爹不走，凌雪高興得手舞足蹈。
凌景攥了攥手心，「爹爹，你是不是不讓娘回來？」
「你們很相信她？」凌寒舟蹙了蹙眉。
凌景抿著唇，沒有說話，凌雪笑嘻嘻道：「相信，娘會給我們買糕點吃。」
「我都說了，那女人就是故意裝模作樣，哄騙你們，故意獲取你們的信任，好跟她去鎮上。你們知不知道，若我再晚一步，你們就要被賣了！」孩子一遍遍念叨那女人，凌寒舟心裡直泛酸，一時間沒控制好自己的脾氣。
面對突如其來的怒火，兩個孩子齊齊一縮。
凌雪扯著嗓子哭出聲來，「爹爹凶……」
凌寒舟胸膛充斥著的怒火，隨著小丫頭一聲「爹爹凶」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他今日是怎麼了？
竟會對孩子發脾氣。
惹怒他的是那個惡毒的瘋女人，不是孩子，他不能把怒火轉移到孩子身上。
「小雪，對不起，是爹爹錯了。」凌寒舟蹲下身，柔聲哄著凌雪。
好不容易才給哄乖，他叫凌雪自己玩，起身帶著凌景進廚房做飯。
一進廚房，凌景就說：「爹爹，娘真的變好了。」
凌寒舟手擱在廚房矮櫃的門上，突然怔住，他忘了買糧食……
以往，他都會帶一兩隻小獵物回來，就是家裡沒糧食，也有吃的，這次獵了大的，啥也沒帶。
凌景打開柜子旁的罈子，從裡頭舀出兩碗米，倒在盆里，看向凌寒舟，「這麼多米夠了嗎？」
凌寒舟的注意力被那一罈子的米吸引了，沒聽到凌景問話。
凌景以為不夠，又加了半碗，開始舀水淘米。
一邊幹活，一邊跟凌寒舟說起最近的事。
從他跟李小虎打架，拂雲幫他出頭開始，到拂雲下水救凌雪。
劉寡婦欺負他們，她就跟劉寡婦打架，跪了祠堂，後來大病一場，還不忘給他們做魚吃。
再後來，給他們吃雞蛋，洗頭洗澡，整理床鋪，換了軟綿綿的被子，又去買糧食糕點，還有香噴噴的紅燒肉。
凌景說著，又跑到之前凌寒舟用來醃柳芽的罈子那裡，「這裡頭，是娘醃的酸菜，不過現在還不能吃。對了，爹爹，我們去掐野菜來做酸菜時，大耳朵說我們家的壞話，她還把我丟田裡。」
凌寒舟突然緊張起來，「可有傷到哪裡？」
「沒。」凌景連連搖頭，「娘當場就給我報仇了，她騎在大耳朵身上，狠狠揍了她一頓，最後，她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。」
屁都不敢放？
不用問，這種粗鄙的詞一定是那瘋女人教的。
凌寒舟眉頭一直緊蹙，看著侃侃而談的兒子，說起李翠花時，小傢伙眼裡閃著崇拜的光。
如果說，李翠花是裝模作樣對孩子好，可她一直是個窩裡橫，從不敢對外人動手。
可她竟會為了給孩子出頭去打人？
難道，她真變好了？
才生出這個想法，凌寒舟立馬給否決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