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學堂沒上課,李宏彥應邀前來幫忙給幹活的人簽到、以及對接所送來的磚塊數量、價格等。
他正捧著帳本記著才數好的磚塊,突然被人用力扯了扯手,頓時,才寫好的一頁紙,被毛筆劃了一條粗獷的痕跡。
要不成了。
李宏彥十分惱怒地看向始作俑者。
蕭盼沒有一點自知之明,沖他揚了揚下巴,「喂,我問你,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呢?」
李宏彥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,撕下毀掉的那頁紙,把帳本放在碼起來的磚塊上謄抄。
「本小姐問你話呢,你啞巴了?」
李宏彥正要動筆,蕭盼又拽著他的袖子扯了扯。
他惱怒地扯回自己的袖子,「姑娘,請自重。」
自重!
蕭盼最討厭這兩個字,氣得叉腰怒吼,「你這書生好生無禮,本小姐問你話你回答就是,你若好好回答了,我便不會再煩你了啊。」
李宏彥懶得理她,他得趁熱將紙上的那些內容抄下,不然記不清得出錯。
他不搭理蕭盼,更讓小姑娘覺得自己受了鄙視,怒氣衝天,一把扯過他手上花了的那張紙,「喂,我在跟你說話呢!」
唰——
那張紙破成兩半。
李宏彥徹底惱了,將手中帳本拍在磚上,「在做什麼你不會自己看?」
「問你一句怎麼了?」
「你問話就問話,扯我幹什麼?好端端的帳被你毀了!」
李宏彥憤怒的聲音,引來村里好些人的視線。
這書生,可以說是李家村脾氣最好的,大家從未見他動過怒,今日可真是奇怪。
當然,這麼點事,若是以往的李宏彥是不會動怒的,就算惱,也只是在內心惱自己。
但那是以前,現在的他,十分信奉「忍一時對方得寸進尺」這句話,心有不滿便直接說出來,一開始心裡還有些忐忑,可話一出口,便覺得好爽。
蕭盼似乎才注意到手中的紙被劃花,撇撇嘴,「不就是張紙,你至於嗎?」
「我劃了你的臉,你氣不氣?」
「……」
蕭盼自知是自己唐突了,但她是不會認錯的。
一把搶過李宏彥手中的筆,「行了,幾個小字,本小姐幫你補上還不行麼!」
兩人跟嗆了火藥一般,吵了一架,工作還是正常繼續進行。
蕭盼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半張紙,又去搶李宏彥手中的那半張,對著太陽看了看,依稀還能看出被暈染的墨痕下的字。
也不顧後頭驚訝的李宏彥,自己動筆在帳本上抄了起來。
她的字跡娟秀工整,完全無法跟她本人聯繫在一起。
「真是的,本小姐從未見過如此小氣之人,大太陽的,熱死了!好好地來找個人,卻還要受這份罪……」
蕭盼一邊抄寫一般發著牢騷。
李宏彥沒料到這個趾高氣昂、出言無狀的姑娘,會蹲在髒兮兮的磚塊間替他謄抄,一時間又開始惱怒自己方才的無理。
蕭盼很快抄好,一把將壞的那張紙撕掉,扔下毛筆,將帳本往磚上一丟,「行了吧小氣鬼,現在你能告訴我,什麼是建廠房了吧?」
李宏彥臉色微紅,這才開始回答她的問題,「就是建房子,用於生產蚊香、菌油、胰子什麼的。」
「蚊香?這是什麼東西?」大小姐好奇地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