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寒舟,咋都說你死了?」李大勇的下巴都快砸到腳後跟了,他摸了摸凌寒舟的臉,「是熱的……」
「別鬧。」凌寒舟眉頭緊皺,拍開李大勇的手,闊步朝橋上走去。
有人瞧見打獵的三人回來了,趕緊一個捅一個,示意他們往後看。
霎時,除了打架那兩人的極限拉扯,周遭鴉雀無聲,甚至,紛紛主動給凌寒舟讓開道來。
「柱子……柱子!」李柱子媳婦朝他跑去,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,眼淚汪汪的,「你沒死?」
柱子白了她一眼,「你個瓜婆娘!」
眾人面面相覷,李柱子沒死的話,那他們看到的凌寒舟,就不是鬼……
如是想著,眾人又齊刷刷朝凌寒舟投去目光。
凌寒舟走到打架的兩人跟前,居高臨下盯視著劉寡婦,語氣寒涼,「你剛才說什麼?」
劉寡婦突然一激靈,「凌寒舟?你不是……」
「我問你,你剛才說什麼?」凌寒舟又問。
是凌寒舟!
真的是凌寒舟?
他沒死?
她先前打過他最寵愛的孩子,今日又說他死了……
凌寒舟一定是來找她算帳的……
該死的,都怪死光頭張口胡說!
「我,我沒說什麼。」劉寡婦鬆開周氏的頭髮,從地上爬起,拍著身上的土,邊拍邊偷溜。
「站住,我問你剛才說了什麼?」
凌寒舟的聲音一直都很冷,劉寡婦心中一咯噔,頓住腳步。
「凌大哥!」李如煙笑了笑,走過來時,又換上一副擔憂的神色,「是這樣的,翠花姐帶阿景和小雪去了鎮上,或許是想帶孩子去買東西,可劉嬸非說是要賣孩子。
翠花姐我了解她,她不敢做出賣孩子這種事。」
李如煙看向凌寒舟時,眼中閃爍著欣喜。
她就說,他這麼厲害,怎麼可能會出事!
「帶孩子去鎮上?」凌寒舟眉心擰成了川字。
「這幾日,我瞧著翠花姐對孩子很好,給他們又洗頭又洗澡,今日去鎮上還給孩子好一番梳妝打扮——」
李如煙突然一頓,語氣弱下來,「那個……雖說翠花姐改變得太突然,可她畢竟是孩子的娘,能有何壞心思?指不定,真是給孩子買東西呢。凌大哥,你別聽劉嬸瞎說。」
李如煙最後一句話,不是勸說,而是刺激劉寡婦。
劉寡婦也如她所想,反駁道:「我瞎說?我可親耳聽到的,那女人一收到消息說獵隊遇險,便迫不及待給孩子收拾打扮,帶去了鎮上。你說她沒有壞心思?可笑!」
李翠花恨不得弄死兩個孩子,怎麼可能會有那好心帶他們去鎮上給他們買東西?
而且,還梳妝打扮。
打扮?她不動手打人就不錯了!
如此行為,可不就是為了哄騙他們去賣麼?
畢竟,只有打扮漂亮了,才能賣得好價錢。
所有人都這麼認為。
了解李翠花為人的凌寒舟,更是如此。
迫不及待麼……
給孩子洗頭洗澡本身就很不可思議了,還帶去鎮上……
這轉變,的確是很!突!然!
要說沒有壞心思,打死他都不信。
「去了多久?」凌寒舟周遭氣壓突然低下,氣息沉沉,咬牙切齒。
太可怕了!
劉寡婦脖子一縮,喃喃道:「約、約兩個時辰。」
兩個時辰!
凌寒舟牙齒咬得咯咯響,一雙桃花眼完全沒了以往平靜的神色,充斥著的,是濃烈的恨意。
他將打獵用的匕首、弓弩、褡褳等解下,就往李大勇手裡塞。
李大勇正色道:「寒舟,我跟你一起去追。」
「不用。」凌寒舟轉身,大步出了村子。
李翠花,你死定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