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此事千真萬確,我不光親眼見著,還親耳聽到!」
上午,村口小溪的拱橋上,聚了許多男男女女。
劉寡婦激動地揮著手,將所聞所見添油加醋地說出來。
有人道:「不可能,李翠花雖惡毒會打孩子,可她根本不敢賣孩子。若她敢早就賣了,哪裡會等到現在?她就不怕凌相公動了真怒,撕碎了她?」
「你知道什麼?凌寒舟在時,李翠花是不敢賣孩子,可那凌寒舟這次進山遇了險,我聽人說,早被熊瞎子吃了!
這不,那瘋女人一收到消息,急忙就把孩子打扮得跟福娃一般,領著去了鎮上。
這麼多年,她李翠花幾時領過孩子,今日領去鎮上不說,還說要給孩子買鴨子、糕點。
凌家的錢早被那瘋女人敗光,她買得起什麼糕點?就是有錢,她也只會顧她那張臉,畢竟人家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,怎可能給孩子買糕點?
這幾日你們都瞧見了,李翠花突然就不打罵孩子了,這是為何?你們可有想過?」
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劉寡婦身上,眼中充斥著濃濃的好奇,似乎都忘了劉寡婦上樹拉屎的事。
「劉嬸,你可別亂說。」李如煙挎著籃子,靠著小溪邊的柳樹,神色凝重。
她本是要去挖野菜,遠遠瞧見這邊熱鬧,便來聽了一會兒。
「亂說?我怎可能亂說?你可莫因為瘋女人是你堂姐,你便替她說話。」劉寡婦道。
李如煙只是笑了笑。
村里人都知道,她是村里最心善的姑娘,饒是李翠花丟了她們家的臉,她也不計前嫌地對侄子侄女好。
李如煙的為人,在村人看來,是無可挑剔的,就連劉寡婦與她說話,都是客客氣氣的。
「李翠花無端對孩子好,不就是想獲取孩子的信任,好哄騙他們跟她去鎮上麼?人家到時與人伢子一對接——」
劉寡婦手一拍,「哦豁,凌寒舟一死,孩子也沒了,李翠花拿著賣孩子的錢,一躍飛上枝頭,給大戶人家的老爺當個十八房小妾,可是給你家爭光了。」
最後一句,她是沖李如煙的奶奶周氏說的。
周氏臉色鐵青,一雙倒三角的小眼睛恨恨盯著劉寡婦。
沒等周氏開口,李如煙便道:「你盡胡說,凌寒舟怎可能遇害?」
袖子裡的手緊緊攥住,掐得手心生疼,李如煙才忍住沒有泄露自己的情緒。
凌大哥那麼厲害,不可能遇險,也不可能會死!
她不信。
劉寡婦嘖嘖兩聲,「李翠花的男人死了,你這麼激動做什麼?」
李如煙一怔,很快斂了心神,「你詛咒凌大哥,就是詛咒大勇哥和柱子叔,我說句公道話還不行麼?」
正在嗑瓜子聽八卦的柱子媳婦,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,瓜子殼往劉寡婦腳下一丟,大聲道:「劉寡婦,你別張嘴就胡咧,我家柱子身手好,咋可能會出事?」
「你見過熊瞎子麼?身手好?你說的,莫不是在床上的身手?」
劉寡婦這麼一說,大家哈哈大笑起來。
柱子媳婦氣得臉通紅,嘴唇哆哆嗦嗦說不上話。
這劉寡婦,最厲害的就是那張嘴,什麼糞都往外噴,村里就沒人能說得過她。
見柱子媳婦不說話,劉寡婦繼續道:「那可是熊瞎子,一巴掌能拍死個人,身手再好,能跟熊瞎子比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