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雲原本鬱悶的心情,經凌寒舟那麼一鬧,舒暢了不少,嘟囔著,「阿澤是我趕走的,我是不是太心狠了?」
凌寒舟寵溺地揉了揉她的後腦勺,「這麼做,定是有你的理由,跟那包銀子有關?」
「嗯。」拂雲吸了吸鼻子,難過地點了點頭。
簡單地把她跟雲澤做交易的事說了,又提了一嘴,他大哥哥應該早就找來,因為那孩子謊話連篇不誠實,她當時特別生氣,才說出怕他連累自己的話,狠心把他趕走。
「人各有命,他也早該走了,這個不能怪你。」
「可我心裡難過。」一想到雲澤哭著說的那番話,她就跟自己經歷過一般心裡酸澀無比。
凌寒舟捧著她的臉,在她額上落下一吻,「別自責了,當初若不是你救了他,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呢。也正如你所說,這是交易,交易結束就各奔東西,沒什麼好惦念的。」
拂雲抬眼看向跟前的男人,微微蹙眉,「嗚嗚,凌寒舟,我怎麼覺著你比我更薄情……」
「見慣了生死。」男人云淡風輕道。
「……」
想到他口中的見慣生死,拂雲心裡跟針扎一般。
當初凌家離京逃亡,不就跟雲澤的現狀差不多嗎?
……
哄好了媳婦,忙碌的凌寒舟又跑去敲凌景的房門,凌景一開始不想回應,但聽到是他,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門。
「阿景,你在生爹爹的氣嗎?」凌寒舟故意問。
「沒有生爹爹的氣。」凌景撇過臉去不看他。
「那就是生娘的氣?」凌寒舟上前,與凌景並排坐在床邊。
一說起娘,小傢伙就難過得又想哭了,「爹爹,娘為何不相信我們,阿澤真的不會偷錢。」
「阿景,你娘信你們的,不然就不會在學堂說那樣的話。」
「那她為何要趕走阿澤?分明是她自己說,阿澤無家可歸才會來我們家,他出去會遇到壞人或者野獸,會被吃掉的。不是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嘛,爹爹,你去把阿澤找回來好不好?」
小傢伙的善良與義氣,偷偷在凌寒舟心底撞了一下,心底生出愛意,便覺得,這世間特別溫暖,特別治癒。
他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,「你娘沒有趕走他,是他大哥哥找來了,他大哥哥會保護他的,你就別瞎操心了。」
「真的?」
「嗯,他大哥哥來接他了。」
凌寒舟撒了個謊,小傢伙這才止住了哭泣,「那他為何不跟我告別?」
「走得急。」
凌景突然垮下臉,「爹爹你騙人!阿澤才不會不辭而別,一定是娘把他趕走的!」
「……」騙不了他,凌寒舟不由得嘆息道:「阿景,娘這麼做都是為了你,為了我們這個家。」
「娘是大壞蛋!」凌景又忍不住撲在凌寒舟懷裡哭了,「明明是她自己說,無論何時何地,都不能拋棄自己的同伴,可是她自己都沒做到,她趕走阿澤,就是拋棄同伴了。」
小傢伙哭得有理有據,凌寒舟心裡沉悶無比,「阿景,不能這麼說你娘。當初她說這話時,爹爹也聽到了,她說的是不到生死存亡關頭,不能那麼做。你知道什麼叫生死存亡關頭嗎?」
凌景搖了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