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跛子才走出兩步,就被人叫住。
有兩三個婦人朝他這邊而來。
周氏最先到達,看了看悻悻離開的雲澤,「跛子,那小兔崽子找你買東西?」
「是啊。」
「我瞧見你都撿給他了,怎又放了回來?」周氏一邊在王跛子的擔子裡挑挑揀揀,一邊問。
說起那孩子,王跛子就嘆氣,「嫂嫂,你可認得那孩子家大人?」
周氏冷笑,「認得,熟得很。」
上回因為地蛋的事,她被村長狠狠教訓了一頓,差點惹得李鐵頭要休了她,虧得她及時示弱,才得以平息。
後來,冷靜想想,這一切的由頭,都是因為李翠花,沒有她搞出來的地蛋,又怎會有後面的事?
最近,李時喜總埋怨,說都是因為聽她的,他們沒種成地蛋。
周氏就笑了,這都五月了才種地蛋,能成個鬼,等那些地蛋都爛在地里,那些人才知道後悔!
王跛子聽到她說熟得很,忍不住善意提醒:「那回頭你跟他家大人說一聲,那孩子不對勁。」
「不對勁?如何不對勁?」
王跛子跟她說拿銀子買東西的事,周氏驚得瞪大了眼。
李翠花心再大,也不會拿銀子給個孩子吧?
如此看來,的確十分不對勁。
「多謝你提醒,回頭我會跟他家大人說的。」周氏買了鹽,匆匆離開了。
不過,她走的方向並不是回家,而是後山凌家的方向,遠遠地盯著雲澤。
雲澤沒買到東西,十分鬱悶。
站在家門口,猶豫了一會兒,沒進去,把銀子往懷裡一揣,轉身就往學堂的方向跑。
已經上完一堂課他才回來,凌景奇怪地湊上來,「阿澤,你是不是生病了?」
「沒有啊。」雲澤一臉疑惑。
「那你這幾回拉屎為何總拉那麼長時間?拿手來,我給你瞧瞧。」
凌景一把抓住雲澤的手,放在桌上,然後伸出三指,胡亂地在他手腕上摸了摸,摸到脈後才停下,抬著眼,瞪著屋頂的草,十分認真。
姿態有模有樣的,看著還真有種大夫的感覺。
雲澤腦海里又浮出凌寒舟和凌景在屋裡給李二牛診治的一幕。
再看凌景這模樣,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……
「如何,看出什麼來了?」雲澤試探性問。
凌景齜牙一笑,露出一口豁牙,「沒摸到脈,你是不是沒有心跳了,我再摸摸。」
凌景起身摸向雲澤胸口。
雲澤蹭地一下跳開,「你幹什麼?」
「我看你心還跳不跳。」
「心不跳就死了!」
「可我沒摸到脈啊。」
「那你裝模作樣的幹什麼!」
「給你看病。」
「你會醫術?」
「不會啊。」
「……」
雲澤一翻白眼,猜測終究是猜測,沒有根據……
天知道,他剛才心跳的有多快,還以為凌景真的會看病,那麼他就不得不懷疑姨父。
雲澤總覺得,凌家一家人,一個比一個奇怪,要說唯一正常的,大概就是小雪了。
既然問凌景問不出什麼,那他為何不問小雪?
想到這裡,雲澤看了看門口跟女孩玩耍的凌雪,邁著小短腿跑過去,拉著凌雪就往學堂外去。
「阿澤哥哥,你帶我去哪?」
「噓!別吵,哥哥有事想問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