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房裡下雨會漏水進去,所以,糞並不是乾的。
凌寒舟去李大勇家借糞桶時,李大勇驚得下巴合不攏,摸著他的腦門:「沒發燒。」
凌寒舟:……
內心十分窘迫,但咱面上得裝作毫不在意,「你就說借不借?」
「借,借,你都開這個口了,我怎會不借。」拿了糞桶給凌寒舟,李大勇又忍不住問:「你怎會想起掏糞了?你不是最厭惡這種事嗎?」
「……突然想掏。」
「呃……有這麼……突然?」
「……」
李大勇訕笑著又說:「寒舟,不行就別勉強了,可以去三叔家要點牛糞,或者去隔壁村那邊的山上撿牛屎也行。」
「……話真多。」
凌寒舟挑著糞桶,轉身就走。
一邊走一邊想,到底是去牛圈掏牛糞好,還是去山上撿牛屎好?
牛圈的牛糞只怕跟茅房的差不多髒。
去山上撿他又有點不好意思,畢竟這種事一般都是小孩承包的。
說起小孩……
家裡這幾個也不小了,該學會撿牛糞了……
凌寒舟想了一路,忽然猛地搖頭,他怎麼一心惦記的都是糞……
簡直太可怕!
李大勇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,直到許桃娘撞了他一下,他才魂魄歸位,「娘子,你說,咱村裡的人,咋全都變了?」
「什麼變了?」
「自從李翠花腦子好了以後,我感覺大家好像都跟著變了。」李大勇喃喃道。
「你說誰變了?」
「翠花腦子好了後,寒舟也變了,他竟然說突然想掏糞!不光是他,孫大耳也很久沒說人閒話了,平日裡悶不吭聲的時平叔大膽地提分家……
還有,李宏彥突然就不讀書了,就連光頭李那個二流子,都開始種地了,你說奇不奇怪?」李大勇拉著自家娘子問。
許桃娘想了想,的確是這樣,除了這幾人,還有,村長笑容變多了,就連劉寡婦都不敢打架了……
許桃娘哈哈笑了兩聲,戳了戳李大勇腦門,「我看你也變了。」
「我哪變了?」
「變傻了。」
「……」
凌寒舟熱火朝天地掏糞給菜地施肥時,光頭李嘚瑟地扛著鋤頭往凌家來了,習慣性扒牆頭,可手一抓上牆,手上的幾個大水泡就破了。
疼得他嗷嗷叫。
拂雲懶得去河邊,在院中洗昨日換下的衣服,聽到這鬼哭狼嚎的聲音,好奇地去開門。
看到光頭李攤著兩隻全是水泡的手,狠狠驚了一下。
「嘿嘿,老大,我又來了。」光頭李尷尬地把手背在身後。
拂雲瞥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。
「那個……三天時間到了,我已經把地蛋都種完了,你可以跟我說如何才能賺錢了吧?」光頭李笑得十分含蓄。
「當真種完了?」拂雲有些驚訝。
那日她並未明說,這小子卻聽懂了她的意思,並且付出了行動。
是個可造之材。
「真種完了,種了三天三夜呢!」光頭李怕她不信,伸出手來證明:「手都磨成這樣了,還能有假?老大,說好的我拿出誠心你就教我掙錢,做人不能言而無信。」
拂雲皺了皺眉,這回,可真是被光頭李拿住了。
「眼下倒是有一條財路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