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寒舟又說起,他不想讓阿景去學堂的原因,便是凌父也是這麼對他。
怕他因為讀書,而失去了對醫術的興趣,讓凌家醫術失傳;又怕他因為讀書,知道太多,怕他考功名,怕他會去報仇,怕凌家從此後繼無人……
總之,凌父有太多太多阻止他的理由。
說起這個,拂雲有些臉紅,「難怪你會因這個跟我吵架。」
「對不起,是我太自私了。」男人眸光柔柔地看著她。
拂雲搖了搖頭,玉臂纏上男人的脖子,「以後你心裡有什麼想法,都可以直接跟我說,別再藏著了,不管有何苦衷,總能有辦法調解不是?」
「嗯。」凌寒舟點頭回應。
「其實當時我都打定主意了,若你堅持不讓兩個孩子上學,我就帶著阿澤走,再也不管你這個倔驢了。」
「我是倔驢?」凌寒舟對這個稱呼十分意外。
「嗯吶,說你是倔驢都是抬舉你。」
「李拂雲,你會不會說話?」這話聽著真令人生氣啊。
拂雲吐了吐舌頭,起身跑開,「說你是倔驢都是侮辱驢。」
凌寒舟:「……」
生氣、無奈又想笑,五味雜陳。
他這種欲笑不笑的樣子,在拂雲看來,有些攝人心魄,她急忙移開眼,假裝漫不經心,「凌寒舟,你走不走?」
凌寒舟無奈地收回目光,動了動腿,忽然皺起眉頭。
「怎麼了?」
「腿麻,起不來,你拉我一下。」
一臉真誠,拂雲不疑有他,大步走來,朝男人伸出手去。
手心被握住,忽然被用力一扯,身子往前撲來,眨眼間,就跌進男人懷裡。
拂雲有些驚慌,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,「凌寒舟,你大爺,你故意的!」
男人沒說話,而是用行動表明,他的確是故意的。
他愛上了那柔軟溫潤的唇……
又膩歪了好一會兒,凌寒舟才起身,惹了拂雲不少白眼,他卻一臉平靜,仿佛不為所動。
回去的路上,又說起凌家祖上,從第一位大夫傳下來,有四百年了,朝代都更替了三個。
所以,在拂雲說世事難料時,他動容了,才決定讓凌景去書院。
凌寒舟又叮囑,千萬不能跟雲澤說他的身份,拂雲好奇問:「為何?」
「聽話就是。」
拂云:「……」
回到家,兩人一起鑽進廚房做飯。
經過今日的坦白,拂雲對凌寒舟有了了解,心裡也不再覺得彆扭。
而前幾日,總有太多顧慮。就像才確定關係的小情侶,總會小心翼翼,怕說錯話惹人生厭。
自己不自在就算了,還會下意識地照顧著對方的心理感受,怕他也不自在。
所以,在看到凌寒舟盪鞦韆時,怕他尷尬,她才故意假裝沒看見。
現在心裡敞亮了,有話都能毫無壓力地直接說出來,十分暢快。
比如,做飯的時間裡,就把那個男人說得臉紅心跳,最後窘迫地離開廚房。
事情是從拂雲的提問開始,她問凌寒舟,小房間是打算給誰住?
凌寒舟一臉老實憨厚的樣子說:「阿景或者阿澤吧。」
拂雲臉色有些不大好,「為何不讓他倆一塊睡?」
凌寒舟裝模作樣地想了想,「那就讓他倆都搬過去,回頭還得添衣櫃和書桌。」
拂雲皺眉,「那房間光線那麼差,你打算叫他們在裡頭點燈學習?」
凌寒舟反問:「那娘子,依你看,如何安排比較妥當?」
拂云:「……」
難道她的暗示還不夠明顯嗎?
好吧,那就再明顯一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