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受人指使,縣太爺的臉色變了變,但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,很快便恢復了正常。
王五心態就不行了,他連連否認,說沒有陷害宋雲東,也沒陷害福悅小食。
拂雲沖他微微一笑,「那你就是故意謀殺張石柱咯?」
王五又說張石柱不是他殺的。
但證據已經擺出來,慌亂之下,他往柳氏那邊一指,「是她,是她殺的,滴水蓮的毒也是她拌在地蛋里的,跟我無關。」
還真是滴水蓮的毒!
拂雲秀美微挑,悄悄瞥了凌寒舟一眼,這都能看出來,這男人,深藏不露啊!
柳氏被王五出賣,頓時變了臉色,也大聲嚷嚷著出賣起王五來,說是王五指使她這麼幹的,說只要搞垮福悅小食,就能大賺一筆。
王五當即跟柳氏懟起來。
狗咬狗的場面熱鬧極了,拂雲悠然地站在一旁看戲,心裡想著:多說點,最好把幕後之人一次性抖出來。
但孫斯年似乎很不想讓他們抖出幕後之人,直接叫人把這兩個殺人犯押進大牢,日後發落,又叫人把宋雲東放出來。
「慢著!」拂雲忽然出聲。
原本她就懷疑,這縣太爺斷案跟仵作驗屍都有貓膩,這下,直接肯定了她的猜想。
她生平最恨背後使壞的人。
面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,「大人,這倆人誣陷福悅小食的事還未給交代,怎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押進大牢?」
孫斯年咬了咬牙,按捺著性子道:「依你看,想要如何交代?」
「按東旭國的律法來唄。凡造謠生事者,割舌遊街,既然他們背後無人指使,那就是本性使然,這麼壞的人,當然得當場割舌了,不然,以後繼續造謠陷害別人怎麼辦?」拂雲輕飄飄地說。
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血腥。
膽小的人想到那個畫面,已經開始捂嘴縮舌頭了。
拂雲走到王五跟前,蹲下身,用極其輕柔的語氣誘哄道:「王五,你想清楚,若割了舌,你再想伸冤,可就真是有口難言了。還是說,你以為,他們會來救你?」
王五憤恨地看著眼前的女人,本以為搞垮福悅小食勝券在握,誰知,這女人竟然如此巧言善辯!早知道,就別叫劉寡婦來告狀了。
他本是想利用劉寡婦,來提供福悅小食有毒地蛋的證據,誰承想,竟是自作聰明了……
拂雲用僅兩人能聞的聲音說:「王五,你要想清楚,若沒了舌頭,你覺得,背後之人還會再用你嗎?反正都是輸,不如,儘可能地拖幾個墊背的,自己心裡也暢快。你說,對嗎?」
看到她揚起的嘴角,王五心裡直發毛。
不過,她說得對,事已至此,也只能拉幾個墊背的。
王五緊皺著眉頭,轉身朝外頭圍觀的人看去,掃視了一圈,並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。
金掌柜沒來,也沒人幫他說話。
你不仁我不義,如此一想,便沒有什麼好顧慮的。
王五下定豁出去的決心,心裡果然就暢快許多,脊背也挺得筆直。
見他露出不死不休的神情,孫斯年急忙道:「王五做假證,擾亂公堂,來人,拖出去打五十大板!」
這欲蓋彌彰的樣子,落在拂雲眼裡,自然也落在了刑勇眼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