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了一天工作，陳峰才意識到，福悅小食的待遇有多好，就算得不到提拔，為了每月的八百三十文，他也得跟東家統一戰線。
土豆有毒的話是他發牢騷時，無心跟王五提起的。
這話他不敢說出來，就只提了王五。
「你、你可真是……虧得公子那麼器重你！」宋小福簡直要被氣死。
「宋小福，這種時候，別搞內訌。」拂雲沖宋小福淺淺搖頭，示意他別說話。
宋小福心裡不平衡，卻也聽話地閉了嘴。
拂雲一臉和善跟陳峰繼續說：「陳峰，這不怪你，誰都想不到王五竟真會做出這種事。」
站在別人的角度替他說話，輕而易舉能把對方拉入自己的陣營。
陳峰感動地沖拂雲笑了笑，他先前意見最大的就是這個女人，現在看來，這女人還不錯。
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就胡亂評判一個人，是他小人之心了……
「對了，我問一下，你可知，張石柱是什麼樣的人，王五跟他可是有仇？」拂雲又問。
「這……」陳峰一臉為難，事關好兄弟的命，他該不該說？
「可是有難言之隱？」
陳峰一咬牙，似下了很大決心，道：「張石柱住我們隔壁那院，他是個老實憨厚的男人，話不多。好像是……呃，就是……那方面不太行，兩口子經常鬧矛盾。
一吵架，柳娘子就把這事掛在嘴邊，鬧得整個院的人都知道。後來，不知怎麼的，那柳娘子就跟王五搞到了一起。」
「……」
拂雲嘴角忍不住抽抽。
這真是震碎三觀。
「張石柱怕他娘子？」
「嗯。」陳峰點頭，「那柳娘子霸道得很，家裡但凡有點好東西，都進了她的口袋，還總將張石柱貶低得一無是處。那個……王五不會是因為柳娘子，才殺人的吧？」
陳峰瞪大了眼，不可置信地看向拂雲。
拂雲故作深沉道：「說不準。」
又問了一些王五最近的狀態，拂雲就帶著宋小福離開了。
一從陳峰家出來，宋小福就忍不住問：「姐姐，你說，王五為何要殺張石柱？」
拂雲頓了頓腳，好笑地看著他：「我隨口一說你就信了？」
「啊？」宋小福茫然。
這話是什麼意思？人不是王五殺的？
她是亂說的？
可他真的信了啊……
等宋小福回過神來，拂雲已走上前，他拔腿就追上去。
「這個陳峰，今後不能用了。」拂雲頭也不回道。
「啊？為何？」
「他不老實。」
「啊？」宋小福再次茫然，「我看著，他挺老實的一個人。」
「剛才我跟他說話時，他的眼神一直在躲閃。」
「在撒謊？可他剛才說的那些，我聽著不像假話。」
「不是撒謊，是心虛。不知你可有注意到，在我說不要再背後搞小動作的時候，他狠狠捏了一把汗。」拂雲腳下不停。
「這……我倒是沒注意。」
拂雲看向宋小福，無奈地搖了搖頭，「傻子，你認為，王五是如何知道咱們庫房有一大堆不能吃的土豆的？」
「你是懷疑……對了，他跟王五住在一處，最有機會說這些。」
走出小巷子，宋小福牽來馬車，「姐姐，咱們現在去哪？」
「我回家，你自便。」
「啊？天這麼晚了，伸手不見五指的，你如何回去？」
拂雲的目光，落在那匹紅色的高頭大馬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