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平鎮到正陽縣的路彎彎繞繞，看著不過幾個山頭，馬車卻走了一個時辰。
等拂雲趕到縣裡，衙門的熱鬧早就散了。
不過，滿大街都在討論平鎮某餐館吃出人命的事，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道聽途說，一知半解，並不全面。
傳來傳去，越發離譜，竟讓有人說，是情殺……
拂雲想去打聽靠譜點的消息，就見著宋小福失魂落魄地走在馬路對面。
她急忙小跑過去，「宋小福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？」
宋小福一見她，沒出息地哭了。
兩人找了個茶館坐下，宋小福事無巨細跟拂雲說起前因後果來。
拂雲聽完，眉毛倏然一擰，「後來呢？就這麼定案了？宋雲東認了？」
宋小福搖了搖頭，「後來，公子不服，咬死不認，案件就定不了，只能暫時擱置，明日再審。拂雲姐姐，要不，我去賠給柳氏五十兩銀子，叫她撤訴吧……」
「不行。」拂雲斬釘截鐵道，「一文錢都不能給，給了，無異於承認咱們的東西有問題，那今後就真的沒有翻身的餘地了。」
封了福悅小食，對宋雲東的生活來說，或許沒多大影響，可對她來說，福悅小食的倒閉，就意味著她將會失信於李家村的人。
村長信她，才會替她出頭，冒著被罵的風險，呼籲大家種土豆。
若銷路斷了，大家怎麼辦？
她又不想自己開餐飲店。
「我聽你說來，那個陳峰，好像有點問題。」拂雲皺眉。
「陳峰是王五的朋友，老家是碧痕鎮的，跟王五關係要好，兩人住在一處。那王五，原先也是在咱們店裡做工，後來走的工人中，就有他。」
「那個張石柱，當真在咱們店裡買過很多東西麼？」
宋小福垂頭喪氣道：「的確買了，所以，對方才會有那麼多證據。」
拂雲捏著茶杯在手中把玩，「張石柱之死，柳氏是第一目擊者，而王五是第二目擊者。
張石柱是打包帶回家吃的，還把東西都吃完了，從吃完到死亡不過一刻鐘頭，那麼被發現時，他人應該是在家裡。
王五既然是第二目擊者，那就說明，他巧好去了張石柱家。王五可是跟張石柱，或是柳氏，私下裡有何關係？」
拂雲看向宋小福。
宋小福搖了搖頭，「這個，我不清楚。」
「陳峰與王五同住，那他應該知道。」
「拂雲姐，你的意思是，咱們去問陳峰？」
拂雲點了點頭，「張石柱之死，定有蹊蹺。目前看來，縣太爺想定案，自是不會再追查下去，咱們只能靠自己，就從陳峰和王五查起。」
「這……能行嗎？」宋小福心裡沒譜。
「任何事情，都會有漏洞，參與的人越多，漏洞就越大，店鋪倒閉不怕，怕的是因吃出人命而倒閉，所以，必須查清楚真相。」
宋小福肯定道：「張石柱不可能是吃土豆中的毒，原材料上我一直盯著的，不可能會有問題，有問題的定是張石柱。」
拂雲點頭道：「連你都知道有貓膩，縣太爺為何會看不出？」
「拂雲姐，你的意思……」宋小福壓低聲音，「懷疑縣太爺徇私？」
「隨口一說罷了，別往心裡去。」
其實，拂雲的確是這麼懷疑的。
自古一來，真正公正廉明的官都少。
所以，拂雲忍不住陰謀論。
只是沒有根據的事，暫時還是別說出來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