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孩子讀書是花大錢的事，女人們做不了決定，便草草地散了場。
拂雲直接去了李宏彥家，跟他說，要不了幾日，便會有人來找他預定學生名額。
叫他統一口徑，最多只招三十人，招滿便不招了。若五人以上一起來的，便能少五文錢。
讀書人，不用拂雲過多解釋，李宏彥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，他有些為難道：「這樣撒謊真的好嗎？」
「誰說是撒謊了？」
「可三十個學生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。」
別說一個村，就是再加兩個村，李宏彥都覺得，不可能達得到這個數。
這個年代，大部分人都認為百無一用是書生，不如耙田挖地，就算有錢，也不一定會供孩子讀書。
拂雲鄭重地拍了拍李宏彥的肩膀，「就算沒有三十，姐也能給你招來二十個，你只管照姐說的做。」
李宏彥學問固然好，可對於人性，或者說對消費者心理的了解，到底不如她。
「弟弟，有操心的時間，你不如去把學堂修一下，我可不想我兒子閨女，坐在四面透風的地方讀書。」
拂雲這麼說，讓李宏彥老臉一紅，第二天，他就帶著木板，去修釘門窗。
……
拂雲一回到家，又開始奴役起凌寒舟來。
這回，是叫他做淺木盒子，二十個木盒子，長一尺八寬一尺。
凌寒舟有些惱怒，當真把他當木匠使喚了。
不過，想到他若不同意，這女人指定扭頭就去找別人，他只好認命，繼續做自己的木匠。
而拂雲，親自去河邊篩來兩桶極細的河沙。
篩沙子的時間，凌寒舟已經做好一半的沙盤了，這玩意不需要太精細，做得就快。
這會兒見拂雲又弄來沙子，凌寒舟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，問她：「李拂雲，你弄這些東西做什麼？」
「做沙盤。」
「沙盤？」
「對，可以用來寫字的那種，不過這回是免費的，沒有錢分給你。」
凌寒舟：「……」
開口閉口都是錢，真俗。
「你弄這麼多沙盤做什麼用？」
「幫李宏彥招學生。」拂雲一邊往沙盤裡裝沙，一邊說。
她認為，自己幫李宏彥，只是單純地想讓他把學堂開下去，好讓她的幾個小崽子能有地方讀書。
她完全沒去深思，做這些事時，其實自己從未想過目的，只是很單純的去做。
凌寒舟停下動作，定定地看向一旁忙碌的女人。
她做這些，竟然是為了別的男人！
叫他免費給別的男人幹活！
這種事，忍不了！收費也不行！
拂雲突然抬頭，「發什麼呆呢，快做啊，明日我要用呢。」
「……哦。」男人沒骨氣地繼續埋頭苦幹。
他不想干，可都幹了一半，不好推脫，不然這女人沒準會如何數落他小氣。
只能認命地在心裡盤算，下回，一定要先問清楚她的目的……
沙盤全部弄好，天色已經黑盡，拂雲隨便煮了點面，將就著吃了晚餐。
翌日一早，拂雲就神神秘秘出了門。
凌寒舟心裡疑惑極了，叫來幾個孩子，問前兩日拂雲跟他們說了什麼。
一開始凌景說是秘密，他們答應娘親不能告訴任何人。
凌寒舟就威逼利誘，說爹爹又不是外人，只要告訴他，他就去捉魚給他們吃。
除了捉魚，還能去山上給他們摘野果子。
這個季節，野果相競成熟了。
孩子們一聽，什麼承諾什麼秘密都盡數抖落。
反正爹爹／姨父又不是外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