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,凌景跟雲澤說了自己的擔憂,他怕娘又跑了。
又說之前有兩次,她都要走了,又被他拉了回來,直到昨天,她又去勾搭男人了。
兩個小傢伙躲在被子裡,就這個事嘀嘀咕咕討論起來。
最後,雲澤根據自己的所見所聞總結經驗,一般來說,兩口子都是睡在一起的,不睡一起沒準哪天雲姨真的會跑。
還有,得盯著她,不能讓她勾搭姨父以外的男人。
凌景不知道該怎麼做。
雲澤拍著胸脯說,交給他,但是他有個條件,就是不洗碗。
凌景就大方地說,他來洗。
然後,就有了今日這一幕。
凌景長在這樣的家庭,從來沒見過爹娘好好說過話,在這方面的經驗自然不如雲澤,所以,他覺得雲澤說的都是對的。
凌景洗著碗,道:「那咱們一會兒去把那個房間再好好打掃一遍。」
「好。」
拂雲完全不知自己被兩個小傢伙盯上,這會兒,她正在後院,貓在凌寒舟的窗邊,盯著他雕刻手中的東西,這回的,是個簡單的小兔子。
她也不說話,就這麼盯著。
手一動,就能刨出一片木屑,特別解壓,拂雲的注意力完全被卷了進去。
凌寒舟被她盯得頭皮發麻,終於還是忍不住道:「李拂雲,你又想幹什麼?」
聽到低沉圓潤的聲音,拂雲猛地回神,視線從凌寒舟手上轉到臉上,態度十分溫和。
「我想請你幫個忙。」
「什麼忙?」
拂雲透過窗,遞過去一張紙。
竹籤五百根,竹片四十個,小衣架四十個,人形衣架兩個,大木板兩個……
看著那不堪入目的字,凌寒舟臉色逐漸陰沉下,「這種事,你為何不去找木匠?」
「你不就是木匠?」
「……不是。」他是大夫,是獵人。
拂云:「那賺了錢五五分?」
凌寒舟:「……」
「六四?」
「……」
看到她滿懷期待的眼,凌寒舟最終還是妥協了,「看在你求我的份上,就勉為其難幫你做。」
「看你那矯情的樣,這是給我一個人做嗎?我賺這份辛苦錢,也是為了這個家。
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,你應該無條件服從我才是。還我求你,你怎麼不上天?」
拂雲聲音柔而平穩,用求人的語氣,說著並不好聽的話。在凌寒舟聽來,一點都不爽,「啪」地一下把窗戶關上。
再不關窗,他怕自己被氣死。
……
獵人不去打獵,整日在家幹些瑣碎的事,掙那種一根手指頭就能數得下的小錢,並且還甘之如飴。
凌寒舟覺得,自己一定是瘋了。
五百根竹籤,做起來並非易事,拂雲也發現了。
身體不適,她也不想出門,等凌寒舟砍了竹子回來,便跟他一塊做竹籤,他劈她削。
兩人速度都很快,可弄完五百根,還是花了不少時間,這幾把竹籤,也賺不了幾個錢,拂雲後悔接這活了。
接下來的竹片就容易很多。
拂雲打磨好竹片,叫凌寒舟在上頭刻編號,這一刻,又過了半夜。
拂雲扭著脖子,挑了挑油燈的燈芯,拿起凌寒舟刻好字的竹片,愛不釋手。
「凌寒舟,之前我還以為你只是認得幾個大字,沒想到,你的字竟然這麼好看。」
凌寒舟嘴角微翹,淡淡道:「字如其人。」
拂云:「……」
這麼夸自己,多少有點不要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