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也沒錯,只是你說的方法不適合吃不飽飯的窮人罷了。
阿澤,你要記住,咱們對事物沒有全面的認知,或者沒有親身經歷過,就別妄下評論,好嗎?」
「我知道了雲姨。」
「真乖。」拂雲用力揉了揉雲澤的小腦袋。
跟聰明的孩子說話,就是省心。
雲澤又問:「雲姨,那我聽你跟村長爺爺說,種地蛋能掙錢,為何大家都不願種?」
「這個問題問得很好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你自己慢慢想,想明白了來教我,好嗎?」
這麼深奧的問題,拂雲自己都沒想明白,自然也不適合跟孩子說。
雲澤懵懵懂懂地點頭。
凌寒舟放好了柴,在廚房一邊慢騰騰地洗手,一邊聽著外頭的對話。
沒想到,這女人竟能說出「何不食肉糜」這樣的大道理。
他唇角不由自主上揚。
轉念想到方才在醫館她那看男人時痴痴的眼神,才揚起的嘴角又被他用力壓下。
心中湧起的一點欣賞,也消失不見。
見著拂雲進來,凌寒舟手上動作加快,搓了幾下手,越過她走出廚房倒水。
拂雲敏銳地捕捉到,凌寒舟身上散出的淡如蘭的香氣。
眉頭下意識蹙起,問道:「凌寒舟,你這兩日上哪去了?」
「砍柴。」男人態度淡淡的,倒了水,轉進廚房,就開始生水做飯。
「兩天就砍這麼點柴?」拂雲懷疑地湊近了他,在他身上用力嗅了嗅,還抓起了他的頭髮。
凌寒舟下意識後退,同時,心裡有些慌,這女人,莫不是發現了什麼?
見他一臉抗拒的樣子,拂雲氣就不打一處來,冷著臉問:「你心虛什麼?」
「我沒有心虛,之所以只砍了一捆柴,是因為柴不好砍。」
拂云:「……」
這理由,說來狗都不信。
「我記得,你上回出去一整天,也是只砍了一捆柴,還說去山上下了些套子,怎後來沒見你撿來獵物?」
「沒獵到。」
拂云:「……」
廢話二人轉。
拂雲靜靜看著凌寒舟那淡然的臉,眼神,從最初的疑惑轉成了失望,而後又變得淡漠。
然後,轉身,離開。
凌寒舟怔在原地,這是……怪他沒說實話,生氣了?
拂雲鬱悶地鑽進了被子裡。
她剛才聞到,凌寒舟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,像脂粉味,不是衣服上的,而是頭髮……
他昨晚出去逍遙快活了吧,所以才會這麼心虛,不敢說實話。
煩死了,去快活就快活唄,關她何事?
不過是個悶騷的大變態,根本就不值得她在意。
就這麼一睡,睡到天黑。
還是凌雪跑來叫醒她的,叫她起來吃飯。
拂雲悶悶道:「我不吃,你們吃吧。」
這麼說,小丫頭就噔噔噔跑了出去,「爹爹,娘說她不吃。」
凌寒舟蹙了蹙眉,「你們先吃,我去看看。」
堂屋的橘色燈光從門框透進來,拂雲張開迷濛的眼,望著款款走來的凌寒舟,一拉被子蓋住頭,瓮聲瓮氣的聲音傳來:「我不吃,別叫我。」
凌寒舟沒有說話。
沉默了一回兒,拂雲聽到腳步聲離開,還有關門聲,她更加煩悶了。
怎麼一個個的,就不知道多勸幾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