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個衣架就是一百二十文,拂雲大方地抹了零頭,加起來總共只收六百文。
這份讓步,深得許二娘的好感,拉著她好一陣吹噓,說她為人爽快,深得她心,今後認了她這個妹妹什麼的。
熱情得讓拂雲更加心虛。
不過,她現在腹痛難忍,沒心思跟她閒聊,就告辭要走。
許二娘卻突然又拉住她,「妹妹,你可是小日子腹痛?」
「嗯。」拂雲沒隱瞞,點頭回答。
「我看你臉都白了,定是痛得厲害,你去陳氏醫館瞧瞧,那裡頭有個張姓大夫,這方面看得不錯。」
說著,許二娘不放心,又道:「還是我陪你去吧,我看你疼成這樣,只怕也難走路。」
「不用,二娘,你招呼客人吧,陳氏醫館我認得,我自己去就好。」
「能行嗎?」
「沒問題。」
許二娘也沒多想,付給拂雲一半定金,轉身招呼客人。
拂雲本不打算看什麼大夫,可聽到許二娘說,那大夫這方面看得不錯,便動心了。
這身子,還是得調理調理,不然每個月都要來這麼一回,真受不了。
來到醫館,她驚喜地想,這趟,真是來對了!
今日,陳氏醫館裡人很多。
拂雲等了好一會兒,等來的是之前見過的,戴面具的那位神秘大夫。
望著那高大健碩的身材,眼睛頓時亮了一個度。
看美男,心情好,能長壽。
「大夫,我想看……」
拂雲才開口,男人食指豎在唇邊,示意她別說話,然後修長的手指,輕輕扣了扣跟前的桌面,示意她把手放上去。
前世,拂雲基本沒生過什麼病,很少進醫院,更沒看過什麼中醫。
此刻,只覺得,被這個男人裝到了,她倒要看看他瞧病瞧得準不準。
她大方地把袖子卷到胳膊。
凌寒舟在醫館的這兩日,好不容易平靜下的心,在看到那白皙的玉臂時,突然間又被風吹皺了……
他本來在後院,聽到夥計說,有個病得很嚴重的女病人找張大夫。
——當然,病得很嚴重這一點,是拂雲不想排隊,隨口胡謅的。
張大夫這會兒正忙著,而找他的大多是女人,看的基本也是那方面,其他幾個大夫在這方面又不是很擅長,張大夫就喊凌寒舟上。
凌寒舟剛出來,看到這個「病得很嚴重」的女病人時,就呆住了。
莫名其妙就想到昨日那羞人的一幕,然後,渾身哪哪都不自在。
他就不該接這一單!
「咦?大夫?你怎麼了?」見他半晌不動,拂雲疑惑喚了他一聲。
他用有些滄桑的聲音道:「我叫別人給你看。」
說著,轉身就走。
「等等!」拂雲「蹭」地起身,衝上去攔下他。
這一用力,扯得血崩肚皮痛。
她蒼白著臉弓著背捂著小肚子。
凌寒舟下意識朝她伸過手去,伸到一半又猛地縮回來。最後,還是無奈嘆息道:「過去坐下。」
拂雲蹙眉,可憐巴巴地望著男人,聽話地點頭,回到座位上,抬手就把袖子撈起來。
看著那柔軟的手臂,凌寒舟直翻白眼,抬手把她的袖子拉下來,只留了個手腕。
拂雲眨巴著眼,嘴角咧起好看的弧度,這大夫,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,好像還挺正直。
她不知眼前人就是她這兩日罵了幾百遍的老流氓,若知道,想必能吐兩斤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