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景醒了,睜眼看到爹爹就哭,哭得特別傷心。
「爹爹,我、我沒找到妹妹……」
乖兒子的哭聲,惹得凌寒舟鼻子一酸,也想哭。
但畢竟是大人,忍住了,他寵溺地揉著凌景的頭,「爹娘一起找到妹妹了。」
到晚上,拂雲就覺得身上輕鬆不少,只是清鼻涕直流,又沒有衛生紙,只能一塊手帕重複使用,實在讓人難受。
一點小感冒,養了這麼幾日還不好,這讓一直懷疑凌寒舟會醫術的她,有些不確定了。
若他真有厲害的醫術,怎麼連個小感冒都治不好?還得請外援。
不過,思來想去,她還是問了凌寒舟,那晚救豐氏的事。
得到的回答是:「之前跟爹學過兩天銀針,用得不熟練。而爹給人看過癲症,恰好就學了這個。」
這番回答,再結合一家子躺床上好幾天,拂雲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想,凌寒舟就是個全職獵人。
她就說,若有那麼厲害的醫術,傻子才會以打獵為生。
如此想,就徹底放寬了心。
因她身子恢復了不少,這晚,凌寒舟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幾日沒睡過好覺的他,幾乎沾枕頭就睡著。
而拂雲,在家裡徹底安靜下來後,穿上鞋,穿上外衣,偷偷溜出了門。
大門發出兩聲「吱呀」,把凌寒舟驚醒了。
若是去上茅房,大可不必關門。
所以,他有困惑。
偷偷起身出去。
夜色下,他看到一個黑影從院子裡出去,還轉身拉上了門。
這女人,有夜遊症?
凌寒舟偷偷跟了上去。
上次下過那場暴雨後,第二天就晴了。
現在是四月初,此時,西邊掛著彎彎的峨眉月,月光弱得可以忽略不計。
可那女人,步伐輕快,在漆黑中如履平地,這讓凌寒舟更加困惑,他拔腿快速跟上去。
凌寒舟自小打獵,早就練了一手出神入化的追蹤術,走路無聲。
拂雲重風寒未痊癒,感官遲鈍,加上在普通的鄉下,沒刻意防備,便沒發現被人跟蹤。
凌寒舟看到,她那瘦小的身影,在李鐵頭家門口頓了一頓,跳過籬笆門,在二房的門邊搗鼓了一下,打開房門潛了進去。
不一會兒,就出來了,肩上還扛了個……人?
凌寒舟心頭猛地一跳,急忙閃身躲在李鐵頭家門口的大樹後面。
這女人,想幹什麼?
儘管他有心理準備,知道改變後的李拂雲跟尋常女子有所不同,可沒想到,竟會如此彪悍。
悄無聲息鑽進人家偷人,跑路還能這麼輕快!
等他從震驚中回神,才猛地發現,跟蹤的身影已消失不見。
他一咯噔,急忙拔腿朝她剛才的方向追去。
從李鐵頭家出來,沒走幾步就是樹林,再往後,錯落的住了幾家人。
凌寒舟鬼使神差地盯向一旁的樹林,使勁眯著眼,盯了好一會兒,依稀能看見林中的樹影之間,有個不一樣的影子在風中晃來晃去。
周圍除了樹葉的沙沙聲和不多的蛙聲,凌寒舟再沒聽到別的聲音。
就連以往聽到一丁點聲響就吠得厲害的狗,今夜也安安靜靜,似都沒發現,又似被人毒啞了一般。
凌寒舟心中有些寒涼,瞥了一眼林中搖晃飄蕩的影子,邁著飛快的步伐,匆匆往家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