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雲是晚上才醒來的。
實際上她不想醒,但尿憋得慌。
還發著燒,腦袋依舊昏沉,爬起來,身子就忍不住晃了好幾下,虧得她及時扶住梳妝檯,才沒摔倒。
「李拂雲,你怎麼起來了?」凌寒舟在孩子的房間,聽到響動,立馬跑了過來,扶她坐下。
拂雲看到凌寒舟,都覺得他搖來搖去的,讓人直犯噁心。
她甩了甩頭,「我要上茅房。」
「我給你拿夜壺。」
夜壺?
拂雲眼角的肌肉跳了跳,那東西她從未用過,咋用?
凌寒舟說著,就要離開去拿,她急忙抓住他,「不用,我出去。」
凌寒舟扶她到茅房門口,才鬆手,她身子就搖晃起來,他急忙又扶住了她。
「李拂雲,你行嗎?」
「不然你幫我?」拂雲虛弱地看著他。
見他不自然地轉過臉去,她輕笑了一聲,人生大事,不行也得行。
凌寒舟聽來,她那聲輕笑就似無奈地嘲諷,他紅著臉,吞吞吐吐道:「要、要不我……幫你?」
拂雲腦袋飄乎乎的,就跟喝醉一般,她抬起虛弱無力的手,在男人臉上捏了一把。
「弟弟,姐跟你開玩笑的,幹嘛這麼容易當真?」
說著,扶著牆進去,關上了門。
凌寒舟被她那聲弟弟,撩得心痒痒的。
這不正經的女人,比她還小兩歲,居然這麼叫他……
呵~
「李拂雲,你小心點,別摔進去了。」
聽到門邊傳來聲音,拂雲臉上燥熱無比,「臭流氓,你走遠些。」
臭、臭流氓?
凌寒舟愣了愣,他就是擔心,怕她掉進茅坑啊……
不過,他還是往外走了幾步。
聽到茅房裡暢快的噓噓聲,男人臉上更加燥熱……
解決了大事,拂雲又沉沉睡去。
這一睡,就睡了三天。
中途只知道張嘴喝藥,吃兩口粥,偶爾叫凌寒舟扶她去茅房。
若不是還起得來去茅房,她都要懷疑,自己已經提前過上了老得躺床上動不了,需要人服侍的日子。
「唉,也不知老了後,有沒有人這樣服侍我。」拂雲忽然感嘆出聲。
卻不防,床邊趴著一顆腦袋,聽到她的嘆息,抬起頭,睜開疲憊的眼。
拂雲看到,凌寒舟眼裡布滿紅血絲,見她醒來,一掃疲憊,「你是擔心沒人給你養老?」
「……」這男人,鬼似的,嚇死人。
拂雲呼了好幾口氣,平復下來,笑了笑道:「這有什麼好擔心的,年輕時候作惡多端,老了無人管,遭兩年報應也是應該的。」
這話,將昏昏欲睡的男人逗笑了,「你倒是有自知之明。要去茅房嗎?」
拂雲搖了搖頭,抻著手臂坐起身,有氣無力地靠著床背,「這幾日,李鐵頭家在做什麼?」
凌寒舟垂眸,「準備婚事。」
「婚事?」拂雲的眼眸驟然冷下,語氣也涼得可怕,若有深意地看向凌寒舟,仿佛在鄙夷他的無所作為。
凌寒舟急忙解釋道:「我本打算去報官,可照顧你們脫不開身,還沒去。」
「呵~」拂雲忽然冷笑,盯得凌寒舟心裡直發慌。
他抿了抿唇,生怕這女人誤會他是優柔寡斷的人,又解釋道:「我問過小雪了,的確是李如煙哄騙她進山,你放心,我不會放過她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