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氏的話，不光噁心了拂雲，連從不關注這些事的凌寒舟，都被噁心到了。
他冷眼掃向周氏，凌厲的目光，讓周氏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。
村里跳的最凶的這幾個女人，都不忌憚李翠花的名聲，但他們怕凌寒舟，不光因為這個男人能徒手打虎，還因為他身上的戾氣，讓人不敢直視。
拂雲扯了扯一旁的男人，柔聲說道：「相公，別這樣，嚇著奶奶了。」
凌寒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，看到她眸中的精光，便會意了。
周氏見凌寒舟聽話地退到一邊，膽子便大了些，「李翠花，算你還有點良心。」
拂雲笑盈盈道：「那是，奶奶您養大我多不容易，對了，您吃飯了嗎？」
「……」周氏一臉戒備地看著眼前那張笑臉，憋在心裡的許多怒氣和教訓的話，突然沒理由發出來。
笑眯眯的，完全不像李翠花啊。
按照經驗，這會兒李翠花應該扛著笤帚，把她趕出去。
然後她好趁機摔倒，亦或是用以下犯上、不忠不孝等罪，來拿捏她。
可現在……
她卻問她吃飯了沒有？莫不是想請她吃飯？
她一大早就來了，喊話那麼久，的確有些餓了，有什麼話吃飽了再說也不耽擱。
想到這裡，她答了一聲：「沒吃。」
「啊？奶奶大清早餓著肚子就來了，我這個做孫女的，實在心疼，要不你先回去吃個飯再來？」
周氏都打算踏進院子裡等飯吃了，聽到最後一句，整個人頓住了。
老臉微紅，「瞧瞧瞧瞧，我就說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孫女，從來都沒給過我一口飯吃，你們還不信！」
這話，直接往拂雲頭上扣了不孝的帽子，如果真有人追究起來，她還真是有嘴說不清。
畢竟周氏的確養了李翠花。
不過，想用輿論壓她，是不可能的。
拂雲憨厚一笑，「奶奶說的什麼話，雖說你沒得過我的吃的，但你得了我的關心啊。」
「誰得了你的關心了？」呸，你的關心值幾文錢？
「奶奶記性可真差，我剛才還怕你餓著，叫你先回家吃飯呢。」
「……」
這話聽著沒毛病。
但坑太大。
周氏沒往裡跳，而是道：「你若真關心我，怕我餓著，這會兒就該把飯端到我面前來，而不是光只會嘴說！」
圍觀的有幾人，紛紛點頭：周氏說的對，孝不在口而在於心。
拂雲卻一臉苦相，真誠無比：「奶奶，不是我捨不得，而是我家早就沒糧了，我拿不出來呀。
要不奶奶你借我十斤面，等我做了飯，就給你送去？」
「你家沒糧？」周氏嗤笑，「你讓開，讓大傢伙看看，你家院子裡的這是什麼。
有錢買驢，卻沒錢吃飯，你哄鬼鬼都不信！」
還想借糧，做夢吧！
拂雲蹙了蹙眉，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，「奶奶多年不登我家門，今日突然來了，莫不是衝著這驢來的？」
周氏可不就是衝著這驢來的麼？
心事被戳穿，面上掛不住，她一時有些語塞。
「這驢可不是我家的。」拂雲聳了聳肩。
一旁看熱鬧的劉寡婦閒不住了，跳出來道：「不是你家的為何會在你家裡？
李翠花，你莫不是找藉口不想養你奶奶，才故意說不是你家的？
若不是你家的，那定是你偷別人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