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雲坐在梳妝檯前,從模糊的銅鏡里看到自己那亂得跟瘋子似的時新髮型。
剛才,她就是頂著這個鬼樣子去撩男人?
「……」冷不丁打了個寒顫,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。
無力地抬手,梳著頭髮。
好在發質柔順,沒怎麼打結,只是梳到一半,她才發現,梳子刮下來許多猴毛。
「那野猴子身上,不會有跳蚤吧……」
想到這裡,拂雲渾身一激靈,冷不丁打了個寒噤。
急忙出了房間,打了盆冷水,在院子裡洗起頭髮來。
以前訓練時倒是經常碰冷水,後來開始接任務,出差條件也好,不知多久沒用過冷水洗頭了。
這酸爽……
用胰子打了兩道沫子,又漂了五盆水,拂雲才覺得頭髮乾淨了。
在院子裡曬頭髮,完全靜下心來,才開始回想在後院的那一幕。
那猴子她怎麼扯怎麼威脅都不下來,為何一見凌寒舟就跑了?
雖然但是……那男人剛才的眼神的確有些……狠厲。
該不會是被嚇跑的吧?
可那猴在拂雲看來,屬於膽大妄為型,都敢騎她頭上胡作非為,不應該會怕人。
那就是……凌寒舟給那猴子下了什麼邪術?
拂雲百思不解,經過各種假設猜想,她比較偏向於後者——邪術。
若能習得用眼神嚇退敵人的邪術,今後在江湖上,不是能橫著走了?
想著,她便去後院找凌寒舟。
後院一個人都沒有,孩子們也知道去哪了,她忽然拉開凌寒舟的窗戶。
男人正在聚精會神鵰刻著手裡的東西,猛地看到一襲白衣,披頭散髮的女人扒在窗邊,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,又突突突狂跳。
這回,是被嚇到的。
他故作鎮定瞟了一眼窗邊的女人,「又怎麼了,一驚一乍的。」
「凌寒舟,我問你,剛才那猴子為何突然跑了?」
「不知道,可能是玩夠了吧。」
「不對,分明是你朝我這邊走過來,嚇到它了,它才跑的。」
「你既知道了,為何還來問我?」凌寒舟態度有些不好。
一想到方才,看到瓦落下時,他毫不猶豫地衝過去,心裡就煩躁。
好像不知不覺中,他對這個女人的關注越來越高……
意識到這點,凌寒舟忽然冷冷哼了一聲。
雖說這女人變好了,可舉止輕浮,上不得台面,總動不動就調戲他,跟沒見過男人似的。
他才不要跟這種人共度一生。
求知慾讓拂雲自動忽略男人那聲冷哼,她繼續問:「凌寒舟,你是不是會什麼邪術?」
「邪術?」男人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,他像是會那種玩意的人麼?
「就是你剛才盯小猴子的時候,是不是給它下邪術了?為何它會嚇得跑掉?」
「……無知。」凌寒舟忽然嗤笑。
「你說我無知?」拂雲指著自己的鼻子問。
看似要發脾氣,可轉瞬又揚起了笑容,「就是因為無知才來向你請教,你是不是真的會邪術?要不你用剛才的那種眼神看看我,讓我學習學習。」
凌寒舟眉頭淺淺蹙起,抬眼看向窗邊一臉求知慾的女人,「你這是被猴嚇傻了?」
不然難以解釋,她何以會說出這般不著邊際的話。
「什麼?」拂雲蒙圈。
「手伸出來我看看。」
「哦。」她迷迷糊糊地伸手過去。
男人骨節修長的手指,輕輕扣在她的脈門上。
淡然的神色,如春光一般,很是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