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拂雲轉過頭來,「凌寒舟,你想問什麼就問吧。」
關於李如煙說的那些,有一半是真的。
她不想再像之前那樣猜來猜去,很心累。
她眸光坦然,就這麼大方地跟男人對視。
凌寒舟跨步來到她跟前。
月光下,那雙深邃的桃花眼,如清泉一般淡淡的,但卻有說不出的明澈,還帶了一絲絲別樣的韻味。
兩個時辰前,他以為這女人恢復了李翠花的神志,又瘋了。
沒想到,竟是還安排了這樣一齣戲。
拂雲舔了舔唇,重複道:「你想知道什麼,我全都告訴你。」
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,拂雲只覺得空氣似乎都被他搶走了,有些緊張。
她深吸一口氣,主動攤牌,「我承認,是我心術不正,故意陷害李如煙,你要是想為你的如煙妹妹打抱不平,只管揭發我好了。」
「我為何要為別人打抱不平?」凌寒舟低沉著嗓音道。
「那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?」
「我只是在想……娘子當真希望我夜夜爬床?」男人眼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。
他只是忽然發覺,她口齒伶俐、邏輯清晰地狡辯,那自信滿滿、顛倒黑白的樣子,讓他莫名喜歡。
「……沒有。」拂雲撇過臉去,就算有,她也不可能承認。
「我可都聽到了。」
「……你聽錯了,若沒有別的問題,我要去睡了。」
「當然有問題。」凌寒舟拉了兩張椅子過來,兩人並排坐在月光下。
還記得上回這麼坐在一塊談話,還是二十多天前,那時與現在,他有著完全不同的心情。
「李拂雲,你可知,你這樣做,對一個姑娘家來說,有多嚴重?」
拂雲輕笑道:「你這還不叫給她打抱不平?」
「當然不是。」凌寒舟抿了抿唇。
他只是擔心,她奶奶周氏,會因這事,上門來找她的麻煩。
不管誰占理,對周氏來說,只要她覺得自己吃了虧,那就一定是別人的錯。
拂雲身子往後一靠,漫不經心道:「我這麼做,也是她罪有應得。你可知,在此之前,我費了多大的心思,才讓孩子們信任我,可她卻一次次從中挑撥……」
頓了頓,她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,「你也被她挑撥了很多次,所以總是莫名針對我不是嗎?」
是啊,那時候她都說她改了,孩子也說她變好了……
可對一個鬧了幾年、卻說改就改的女人,換了任何人,只怕也做不到無條件地相信吧?
儘管凌寒舟覺得自己並沒有錯,卻還是選擇低頭了,「對不起,以後不會了。」
拂雲驚詫了,這話的意思,是徹底放下過往,不計較李翠花那麼多年的罪孽了?
這男人,氣量好像的確挺大的,她喜歡。
「那你會怨我嗎?今晚的事,我做得絕。」
「你都說了,她罪有應得,不值得同情。」那姑娘,不光挑撥這女人和孩子,還挑撥他,所以,凌寒舟對她的遭遇全然無感。
沉默了一會兒,男人忽然起身,淡淡道:「早點休息。」
「等一下!」拂雲叫住他,「你就不問李如煙說的和離的事?」
如此不在意她,看來是撩得不夠啊。
凌寒舟頓了一頓,心裡有些亂。
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和離,可他不想問,或許是怕聽到不喜歡的回答。
「我問了你會說實話嗎?」
「嗯。」比起猜忌,拂雲喜歡直截了當的坦誠相待。
「你當真只有過我一個男人?」男人神色有些不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