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凌雪洗完，拂雲給她擦了頭髮，檢查了好一番，確定沒有虱子，才用帕子將頭髮包起來。
用提前準備的棉布把小丫頭裹起，抱回自己的房間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衣服給她穿上。
「好冷好冷……」凌雪渾身打顫。
「你知道為什麼洗了澡會冷嗎？」拂雲一邊給她穿衣服一邊問。
「為什麼？」
「因為……空氣里有一種吸水的妖怪，咱們身上掛著水珠時，那怪物就會吹乾咱們身上的水。就像這樣——」
拂雲對著小丫頭的脖子吹了一口冷氣，涼得她直縮脖子。
「好害怕！」
「快，鑽進被子裡，妖怪就吹不到你了。」
「咯咯咯……」
「小丫頭，現在還怕不怕洗澡？」
「不怕，娘洗的舒服，爹爹洗的疼。」小丫頭笑起來眼睛彎彎的，這點跟拂雲很像。
「你叫我什麼？」拂雲驚訝問。
「沒叫……」小丫頭抿著唇，害羞地躲進被子裡。
拂雲無奈地搖了搖頭，這傢伙，變臉可真快。
前日還嚷著想讓小姨做娘，不想讓她做娘，今日直接改口叫娘了。
果然，沒有哪個孩子不渴望有娘親關懷。
就算她這張臉的原主人，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了他們幾年雜種，她不過才做了兩天好人，孩子就跟她親近了。
孩子不恨娘，不知該說她魅力大，還是該說孩子單純好騙。
一時間，拂雲竟心酸起來。
若孩子接受了她，之後她又離開，會不會對孩子很不公平？
這像年畫福娃一般的小姑娘，有著同娘親一般白皙的皮膚，水汪汪的大眼睛，還有小娃娃特有的肉嘟嘟的小臉。
當真是可愛得緊，讓人忍不住憐惜。
算了。
過好當下就是。
若真到了那種時候，只能說緣分已盡。
拂雲捏了捏凌雪那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，「好了，你乖乖在這待著，我去幫哥哥洗好後，再來接你出去曬頭髮哦。」
「嗯吶。」凌雪乖巧地點頭。
「不許偷看哦。」
凌雪立馬用手捂著眼睛，「嘻嘻……不偷看。」
屋裡傳來快樂的笑聲，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凌景揚起嘴角，滿眼欽羨。
拂雲一出來，四目相對時，他的小心臟突然撲通撲通狂跳。
就像做壞事被抓包一般的感覺，叫人羞愧不已。
拂雲重新打了溫水，叫凌景脫衣。
他脫得只剩褻褲，抬腳就要進盆去。
拂雲「咦」了一聲，「你還沒脫完呢。」
「……」凌景有些窘迫：「我是男人……」
拂雲噗嗤一下笑了。
小傢伙低著頭，耳朵都紅了，聲若蚊蠅，「我自己洗……」
「等你再磨蹭下去，水都要涼了。這次我幫你洗，順便看看頭髮有沒有乾淨，下次你再自己洗，行吧？」
好不容易清理的頭髮，萬一小傢伙洗不乾淨，又生了虱子，她不是白忙活了？
怕小傢伙害羞，拂雲沒要求他把小褲頭也脫了，但卻要求他自己把小屁屁搓乾淨。
把兩個孩子收拾乾淨，換上乾淨的衣服鞋子，領到院中曬頭髮。
拂雲將髒衣服扔到盆里，又去孩子們的房間，將床單被罩都扯下來。
趁著日頭正好，棉被也得拿出來曬著。
那棉花中間通了好大一個洞，也不知是誰踢的。
他們的床沒鋪棕墊，用的是稻草，稻草下支撐的是一塊網狀竹墊。
竹墊比木板好，通風性不錯，稻草不易發霉。
拂雲將稻草都抱出來燒了，竹墊搬出來，用水沖乾淨放在太陽底下暴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