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寒舟正在給李宏遠的娘針灸,頭部有瘀血,需要用銀針把血塊散了,再輔以藥物療養。
陳壺忽然闖進來,把他拉到邊上,低聲問:「公子,你近日發財了?」
凌寒舟淡淡白了他一眼,「沒看見我在做事?」什麼時候,跑來說那些!
「你跟我來。」陳壺叫了一個大夫接替凌寒舟手上的事,就扯著他去了一個單獨的房間。
「公子,跟夫人一起的那個孩子,是什麼人?」
「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。」凌寒舟取下臉上的面具,露出面色平靜的臉。
「這親戚,只怕大有來頭吧?」
凌寒舟沉默了一瞬,什麼來頭他不知道,但知道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。
他淡淡問:「怎麼了?」
「方才,夫人拿了一錠黃金來付診費。」
「什麼?」
「大概有二十兩,我看見,是從那個孩子身上拿出來的。」陳壺壓低聲音道。
李翠花是個什麼樣的德行,這麼多年陳壺也是知道的。
但凡她手裡有點錢都會花光,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大的金子,打死他都要懷疑一下。
陳壺一臉嚴肅,「公子,除此之外,剛才那個孩子還問我,可聽說過二十年前名揚東旭的高神醫。」
凌寒舟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,紋絲不動。
當初拂雲把雲澤領回家,他就覺得奇怪,一個毫無關係的孩子,她為何會有那麼好心領回去?
一開始,凌寒舟還以為是故意帶回去氣他,可後來見雲澤還算本分,便沒放在心上。
現在想來,極有可能是收了人家的好處,才收留人的。
「公子,還有一事。」陳壺又道:「這幾日,鎮上來了一些奇怪的人,像是來尋人,尋的好像還是個孩子。
若夫人帶的那孩子是清白之家的也就罷了,可就怕他不是。畢竟清白之家的孩子,又怎會知二十年前的高神醫?
我就是覺得,那孩子一來就問高神醫,心思絕對不會單純。說不定,鎮上多出的那些人,跟他有關係。
你還是防備著些,不知底細的孩子,最好是哪裡來的送回哪去。」
凌寒舟輕輕「嗯」了聲。
回想著這些日子,雲澤的一些表現,越想越可疑。
畢竟,他曾提過吃牛肉、珍珠粉洗牙、吃鹿筋鳳舌這種一般人接觸不到的東西。
「公子,雖說夫人有點那什麼……難以啟齒,可現在的日子,倒也還算過得去,為了兩個孩子,千萬別惹火燒身哪。」陳壺又忍不住嘮叨。
「我知道了陳伯,你先去忙吧。」
「嗯。」陳伯心裡還有一串勸說的話,看到凌寒舟那冷峻的神色,終是沒再多話。
此刻,凌寒舟很矛盾,心裡有一股無名的火悶在胸口,像要炸開。
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仇恨,也隨之瘋長,越發不可收拾。
……
黃金和銀子的購買力是很強的,一般銀錠子到百姓手裡,都會重鑄成碎銀,或直接剪開使用,一般市面上流通的,還是銅板居多。
拂雲給的那錠金子,是大的,按目前的彙算,能兌換一百二十兩銀子。
她換了六個十兩的銀元寶,剩下的,都換成了碎銀和銅板。
滿滿地揣了一大包,領著雲澤就走。
他們才離開不久,就有一黑衣女子進了錢莊,拿銀票兌換銀子。
這姑娘,赫然就是前幾日帶同伴去陳氏醫館的那個女煞神。
掌柜一手接過銀票,一手將方才兌換的黃金給收起來。
姑娘忽然出聲:「等一下!那金子給我看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