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孩子那麼一攪和，拂雲還真裝不下去了，揉著扁扁的肚子，「吃飯吧，我都快餓死了。」
一整天就吃了兩個饅頭，能活著走回來已經很不錯。
領著孩子們坐下就要開吃，凌寒舟忽然把菜都端走。
拂雲懵了一下，再一看，他是在廚房燒火熱菜，等了那麼久，菜早就涼了。
嘴角自然而然漾出笑意，雙眼滿是粉色泡泡，這個男人，還挺細心。
只是菜上桌，吃了一口，失望之情溢於言表。
兩菜一湯，湯就是水煮青菜，沒有技術含量。而菜，是一個炒瘦肉，一個炒蘿蔔。
蘿蔔齁咸，肉炒得比枯柴還老，嚼成渣了都咽不下去。
拂雲用舌頭頂著塞在牙縫裡的肉絲，一邊默不作聲盯視著對面的男人。
真是嫌棄得很啊，若他能有宋雲東那小子的一半廚藝，這日子該有多幸福。
不過，有吃的就不錯了，還是別挑了，萬一人家以後不做了，她不虧了？
吃完飯，碗還沒收，幾個孩子就在桌邊摳起牙縫來。
凌景看向拂雲，「娘，以後別買瘦肉了行嗎？」
「為什麼？」
瘦肉便宜好吃，多划算啊，再說，肥肉除了做回鍋肉和紅燒肉，別的拂雲都不愛吃。
「瘦的塞牙。」凌景緊皺著眉，從牙縫掏出一條肉絲。
忽然，他愣了一下，用舌頭頂了頂下牙，欲哭不哭的模樣，「娘，我牙齒被硌壞了，我不想吃爹爹做的肉了，嗚嗚嗚……」
拂雲心一驚，急忙拉他過來看，「果然鬆動了，不過好像是換牙哦。」
「換牙？」
「對，無需驚慌，每個人都會經歷的。」
雲澤湊了過來，齜了齜小白牙，「你看，我的牙就已經換了喲。」
凌景摸了摸自己的牙，又看了看雲澤的，他的牙齒的確比自己的大。
雲澤笑著恐嚇兩個沒換過牙的弟弟妹妹，說牙齒掉光光會很醜，又疼，還會出血什麼的。
嚇得兩人捂緊了嘴，直嚷著說不要換牙。
拂雲沖雲澤詭異一笑，「你別得意，你還有裡面的大牙沒換，除了大牙，還會長智齒，疼死人的那種。」
「……」
「你以為我騙你啊？這是每個人都會的，所以，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了，不太道德。」
雲澤吐了吐舌頭，乖乖「哦」了一聲。
凌寒舟唇角微動，這女人跟孩子說道德，他聽著為何覺得有些好笑？
凌雪又問，什麼叫五十步笑百步？拂雲便給她講起這個典故。
凌寒舟自覺地收碗洗碗，聽到堂屋傳來歡快的談話聲，他的心情莫名跟著歡快起來。
這是前所未有過的。
洗了碗，又燒了鍋水，那女人，似乎很愛乾淨，今日上山回來，一身汗味，肯定要洗澡。
孩子們也該洗一個了，天天在外面跑得跟野孩子似的，睡覺時他都能聞到酸臭味。
堂屋的說話聲停了，凌寒舟才提出熱水進屋，拿出澡盆，「阿澤阿景，來洗澡。」
兩個男孩聽到能洗澡，興奮地鑽進了屋。
凌寒舟又提了調好水溫的水，進了拂雲的房間，「小雪，你也去洗。」
凌雪跑進屋看到那一大桶的水，道：「爹爹，娘說我太小了，洗澡不能用那麼多水，會淹死的。」
「叫你娘幫你。」凌寒舟偷偷瞥了一眼敞開的房門，拎著桶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