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雲爬起來,只覺得渾身酸痛無力,這是生病的跡象。
隨便洗漱了一下,坐在餐桌旁,看著那白米飯和那盤筍,就沒胃口。
凌寒舟才將飯碗遞到她跟前,她懨懨道:「我不想吃。」
轉身回屋繼續躺。
「爹爹,娘臉色好像不對。」
凌景跳下板凳就要去看,凌寒舟拽住了他,「先吃飯,吃了飯,你去找點退熱的草藥來給她,知道退熱的有哪些嗎?」
「知道。」凌景點頭。
上次娘生病,他還去找了藥來給她吃,都吃好了,效果比她自己找的那兩種還好呢。
沒有門,一點點說話聲都隔不住,拂雲聽到那父子倆的對話,有些好奇凌景小小年紀怎會認得藥?
轉念又想,他爹的爹認得草藥,他爹也認得草藥,那麼,他認得草藥就不足為奇了。
難怪小小年紀就想當神醫。
沒多久,凌景就端來一碗綠色苦湯,拂雲皺著眉,咬著唇,委屈巴巴地看著他。
小傢伙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頭,「娘親,良藥苦口,你乖乖吃了就不難受了。」
在小傢伙期待的注視下,拂雲撐起身子,一口飲盡,五官立馬皺了起來。
病來如山倒,病去如抽絲,她發誓,以後再也不作了,為一個不知好歹的男人,不值得。
「娘,張嘴。」凌景剝了一顆糖,遞到拂雲嘴邊。
她心中一暖,親了親小傢伙的手,「真是娘的好兒子。」
暖心。
喝了藥,拂雲又睡去,迷糊中聽到凌景跟他爹說:「爹爹,我們要出去玩,你在家照顧好娘哦。」
接著,是孩子奔跑嬉鬧的聲音,越來越遠。
家裡又只剩兩人了。
不一會兒,有人進來,拂雲警惕地睜眼。
凌寒舟端了一碗熱粥,放在床頭斗柜上,那雙深邃的桃花眼,淡淡瞥了她一眼。
拂雲心頭一跳,他不會趁自己虛弱無力,對她行不軌之事吧?
她現在腦子都是糊塗的,體驗感會差很多……
才生了這個羞恥的想法,就見男人眼神不屑,轉身走了。
「……」
所以,又自作多情了唄。
人家可是連話都不想跟她說。
周圍安靜極了,沒有吵鬧,拂雲又漸漸睡去。
卻忽然聽到一陣獨特的鳥叫聲,是什麼鳥她不知,只覺得那聲音節奏感很強。
——與其說是鳥叫,拂雲覺得,更像某種暗號。
許是職業的關係,她對暗號特別敏感。
那聲音才響了兩次,就沒了,拂雲便沒放在心裡,又昏昏沉沉睡去。
凌寒舟蹙眉往圍牆外看了一眼,進屋拿了褡褳,關上門,就走了。
……
陳氏醫館,後院的診室里一團糟,床上躺了個面如死灰的男人,身下的褥子被染紅,還有一些流到地上未乾涸。
一個黑衣女子抱著劍,像煞神守在床邊。
幾個坐堂的大夫,清洗傷口都是戰戰兢兢的,清洗了傷口,抖著手往上面撒了上好的金瘡藥。
那黑衣女子的劍柄忽然抵著最近的那個大夫,「你們去請的人為何還沒來,可是忽悠我?」
「女女女俠息怒,掌柜的親自去找了,想必、想必很快就到。」
「再等一刻鐘,若還不來,你們的腦袋就給我搬家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