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寒舟本打算扛著柴從林中出去,可聽到凌雪的話,他頓了一下。
她需要自己就得出去,成什麼人了?
可他不出去,孩子們又一直在喚他。
猶豫了一下,凌寒舟揚聲回答,「聽到了,你們等一下。」
山林間,那磁性的聲音異常好聽。
不一會兒,凌寒舟扛著柴,踩著藤蔓從林中出來,刻意略過拂雲,看向凌景,「怎麼了?」
「爹爹,你砍好柴了嗎?」凌景抬起脖子看著身前這個偉岸的爹爹。
「好了,你們也好了?」
「好了。」凌景指著一旁的竹筍,「我們不小心挖多了拿不下,爹爹,你幫我們編個籃子來裝好不好?」
凌寒舟也看到了那一堆筍,背簍里的都是挖的鮮嫩無比,而地上放的,是冒出土的,卻比不得土裡挖的嫩。
「好。」凌寒舟把柴扔到拂雲腳下,從後腰抽出柴刀,掃視了一圈,挑了根不大不小的竹子就去砍。
拂雲的注意力都在腳下那捆柴上,她發現,上頭有一根「柴」特別光滑,很是奇怪。
不知怎麼的,那瞬間腦子似少了根筋,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那光滑的「柴」。
突然,那東西扭了一下,抬起頭來,拂雲才猛然驚覺。
特麼的是蛇!
一條善於偽裝的蛇!
趴在乾枯的木柴上,完全與木頭融為一體,難以分辨!
「啊——」
拂雲驚叫一聲,猛地往後躥了三米。
膝蓋一彎,下蹲,抓起擱地上的弩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射出了箭。
那蛇,被釘在柴堆上,扭著身子。
拂雲只覺得頭皮發麻,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凌寒舟驚詫地看去。
方才那動作,一氣呵成的,幾乎是在眨眼間,毫不猶豫地,正中那條蛇的腦袋。
那瞬間,拂雲身上透出的堅毅和果敢,讓他為之震撼,他從未在女人身上見過這種氣質。
這個女人……
胸前掛著衣服做的包袱,胸脯隨著劇烈的呼吸上下起伏,明顯很害怕。
可墨眸冷冽,四肢緊繃,透著淡淡的殺氣。
雙腳一前一後,十分穩固,看那箭法,準度和力度,似乎不在他之下。
這女人,除了那張臉,沒有一處像李翠花,就連頭髮絲也不像。
「娘,你沒事吧?」凌景最先回過神來。
「沒事。」就是差點被嚇掉半條命。
還好她激靈,帶了弩來,不然真要被那蛇嚇死。
凌景走到蛇那邊,伸手摸了摸,「娘,它還沒死。」
凌雪也跑過去摸了摸蛇,嘻嘻笑著:「娘,它身上好滑啊,跟你一樣。」
「……」
阿西吧!
她哪裡跟蛇一樣了!
蛇是冷血動物,而她,滿懷一腔熱血好不好!
看到兩個小傢伙玩起蛇來,拂雲控制不住又起了很多雞皮疙瘩,「阿景,你不怕蛇?」
「不怕啊。」
「那你先前為何會被蛇咬?」
「我沒注意看,而且那是毒蛇會咬人,這種灰蛇不咬人。」
「……」初生牛犢不怕虎。
雲澤一直躲在拂雲身後,「雲姨,小、小雪妹妹好可怕……」
定睛一看——
好傢夥!
凌雪正拿著尖銳的箭,戳著那蛇的腦袋!
拂雲默默伸出大拇指:牛,當真是虎父無犬子……
凌寒舟砍了根竹子回來,那蛇已經奄奄一息了,有些意外,又似乎並不意外。
「我的蛇……你們弄成這樣,還怎麼吃?」
「吃、吃、吃!」拂雲結結巴巴地帶著雲澤後退。
所以,那蛇不是意外,而是他特地抓的?
不愧是獵戶之家,一個比一個兇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