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景,你去問問她,可是哪裡不舒服?」凌寒舟對凌景說。
不一會兒,凌景又從屋裡出來,「爹爹,娘說,沒有哪裡不舒服。」
凌寒舟蹙起眉頭,沒有哪裡不舒服,又不想吃飯,難不成,是單純的不想看見他?
他拿碗裝了兩塊燒餅,叫凌景送過去。
這次,過了好一會兒,凌景才出來。
「她吃了嗎?」凌寒舟面上淡淡的。
凌景搖了搖頭,「沒吃,她說她想睡了,別打擾她……」
「……咱們自己吃吧。」
想起半夜聽到的凌雪說的那些話,凌寒舟愁眉不展,食不知味。
吃完飯,他吩咐孩子們出去捉蟲來餵鴨子,孩子們拿著竹筒,興沖沖地往外跑。
……
屋外安靜了,拂雲迷迷糊糊的才睡著,登時敲門聲響起,嚇得她一個激靈,猛地睜眼。
凌寒舟等了一會兒,見無人回應,直接推門進來。
拂雲蜷縮在床上,臉色蒼白,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。
看到來人是凌寒舟,心裡又憋氣了。
凌寒舟微微蹙眉,擱下藥碗,不由分說就拽住她的手,兩指搭上她脈門。
拂雲厭惡地抽回手,「誰叫你進來的,出去。」
「你想吵,等身體恢復了再吵。」
拂雲嗤笑,「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。」
「……我不看得起自己,還有誰會看得起我?」凌寒舟眸光恍然。
這幾年,因為李翠花,這村里就沒多少人看得起他。
拂雲心頭猛地一顫,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,他剛才的那番話,她也常說。
這一瞬間,拂雲忽然有些釋懷了。
其實,她也不能一味地埋怨凌寒舟懷疑凌雪的身份,畢竟,李翠花是那麼個人。
作為男人,被踐踏了這麼多年的尊嚴,他也挺難的吧。
懷疑孩子的身份,也無可厚非。
凌寒舟端起藥碗,神色如常,不溫不火,「這是清熱敗火的藥,喝了,對你身體有好處。」
拂雲側躺著,蜷曲著身子看著眼前的男人,扯出一抹苦笑,「你是關心我嗎?因為愧疚?」
因為誤會而愧疚。
凌寒舟沉默了,他沒有關心,也沒有愧疚,他只是……不想讓孩子因為她而難過。
拂雲將臉埋在枕頭上,虛弱無力道:「你走吧,別逼我發火。」
凌寒舟咬了咬牙,「我好心給你熬藥,不要不識好歹。」
「隨便你怎麼想。」她就是不識好歹,一隻這樣,不然上一世也不會落到那麼慘的地步。
「冥頑不靈!」凌寒舟擱下藥,站起身,才走兩步,就頓住了腳。
深深吸了兩口氣,一再壓制自己的脾氣,轉身,又端起藥碗,「喝藥,喝了我就走。」
「不喝。」
「這是小雪托我給你買的,別辜負孩子的心意。」
「我自己的孩子,不承你的情。」
還真是……
冥頑不靈!
凌寒舟實在不知,要如何做,才能讓這女人順心。
沉默片刻,他突然低聲道:「對不起。」
「……」
拂雲轉過臉,疑惑地看著床邊的男人。
「我知道你很生氣,但我認為,我也沒錯。」
他想知道凌雪是不是他的孩子,這並沒有錯。
因為對方是李翠花,總去勾搭男人的李翠花。
「……」
拂雲以為男人因昨晚的事與她道歉,沒想到,他丫的竟來一句,他沒錯!
她本來都要釋懷了,這一下,成功被氣到了。